「殿下,昨夜沒睡好?」秦伯將茶遞給他。
司馬燁不答反問:「那個賤民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她原就受著傷,若不繼續治療吃藥,恐怕殿下不用將她處以絞刑,她也性命難保。」
「什麼?」司馬燁凝目,「性命難保?」
「是。」
司馬燁一甩袖,「去柴房。」
柴房裡光線昏暗,沈秀歪在枯草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足以證明她還活著,她看起來就宛若一具死屍。
站在門前的司馬燁,眼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隨之轉身離去。
走了一段路,他猝地駐足,「秦伯。」
「殿下?」
「給她拿藥,再拿一些吃的。」
未曾想世子殿下竟會大發善心?定是他聽錯了!秦伯摸摸耳朵。
見他不動作,司馬燁:「怎麼?」
「我這就去安排!」秦伯趕忙去安排。
司馬燁吩咐完,便乘車去往國子監。
被喚醒時,沈秀正處於夢鄉里。夢裡,她回到了現代。
上完課,兼完職後,她躺在沙發里,一邊吃冰西瓜,一邊刷綜藝節目。
吹著空調,感受著冰冰涼涼,水水甜甜的西瓜肉在口腔里肆虐,舒爽又愜意。
從舒爽愜意的夢裡醒來,沈秀恍惚半晌。意識到回到現代只是一個夢後,她鼻腔一酸,淚盈於睫。
秦伯連忙問:「姑娘,怎麼哭了?是不是身上疼?」
她抹掉淚,「沒有,老伯,您來這是?」
「給你帶了療傷的藥,還有一些吃的。」
眼眶又酸起來,她吸了下鼻子,「老伯,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您。」
「這些是殿下吩咐的。」他指指托盤裡的東西。
聽到這話,沈秀疑惑起來。司馬燁?他不是要處死她,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老伯,世子殿下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要處死她,又何必拿藥來給她治傷。
「我也不知。」
沈秀沉吟,「他打算什麼時候處死我?」
「殿下沒說,你先吃點東西,再把藥喝了。」
吃完東西,喝了藥,又給額頭上的傷抹過藥之後,沈秀在枯草上躺了許久。她扭脖,望向窗戶。
淡淡的日光從窗外傾瀉下來,在窗下鋪成了一條金河。她抿緊發白的嘴唇,有氣無力起身,穿過金河來到窗前。
一推開窗,便看見將柴房守得密不透風的侍衛。侍衛聽到動靜,轉過身。與她視線相撞,他迅速別開臉,似乎不敢與她對視。
她問:「請問,世子殿下有沒有告訴你們要在這裡守多久?」
「只讓我們一直守著。」
她眺望窗外。侍從猜到她想逃出去。他本該呵斥她,讓她老老實實待著,但卻不忍呵斥她。最後只乾巴巴道:「你好好待著吧。」
沈秀折返回原地,繼續睡,保存體力。
皇宮西側,國子監講堂內,承歡公主兩手捧臉,一眨不眨,盯視講堂上方的男子。
講堂上方的男子一襲綠衣,身形若青松玉竹,眉目溫潤,氣韻高潔。
此人乃國子監祭酒(校長),東陵第一鴻儒魏朝(潮)清。
魏朝清,魏夫子,乃奇才,出生寒門(原指沒落望族,這裡指貧寒人家),年紀輕輕便三元及第,著有《與君書》《德論》等等「修君子之道」的名書,並著有大量足以流芳百世的詩詞歌賦。實乃當今名聲最望的名仕大儒,連聖上都敬其三分。
盯著眉目溫潤,高雅淡泊的魏夫子,承歡公主耳根微微發紅。魏夫子年僅二十八歲,還未娶妻,她有機會與他……察覺到魏夫子看了過來,她急忙低頭寫字。
發現身側的司馬燁在怔神,司馬承歡戳戳他,「表哥,你還不快寫,等課畢退堂,要交給魏夫子的。」
出了公主府,一直心不在焉的司馬燁緊皺眉頭,眉間褶皺都快能夾住蚊子。
他拿起毛筆,剛要落筆,面前又浮現出沈秀蒼白虛弱的面容。
她死了沒有?給她安排了藥和吃的,大抵沒死。
墨水滴在紙上,暈成一團黑色的花。司馬燁拿開廢掉的紙,重新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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