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賞花燈?沈秀趕緊應好,忙不迭戴上面紗。
帶了一位侍衛,一行三人上街。
花燈節,街上火樹銀花,彩燈萬盞,到處都掛著五彩斑斕的燈籠。各式各樣的燈籠,姿態各異,無一不賞心悅目。
兔子燈籠,小狗燈籠,小貓燈籠從視野里划過,沈秀眨眨睫毛,繼續去瞧其它燈籠。
發現一隻黑白圓滾的燈籠後,她驚訝:「居然還有大熊貓……食鐵獸燈籠!」
燈籠的樣式真真是齊全,連食鐵獸燈籠都有。她站在食鐵獸燈籠前,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喜歡。
司馬燁問:「喜歡?」
「嗯,很可愛,我是說,圓不隆咚的,很乖。」
司馬燁直接拿錢,買下兩個食鐵獸燈籠。
「謝謝殿下。」沈秀接過燈籠,笑盈盈地摸燈籠。
前面有人在放河燈。司馬燁道:「去放河燈。」
他買了兩個河燈,一人一個。
放河燈前,須許願。沈秀捧著河燈,虔誠許願,願她能早日從司馬燁手裡逃出去。
司馬燁向閉目許願的沈秀投以一瞥。他捧起河燈,以從未有過的虔誠許願,願他能與她夫妻恩愛,白頭偕老。
許完願,沈秀將河燈放到河裡,河燈輕輕飄遠,與其他人放的河燈慢慢匯聚。
此時河裡漂浮著盞盞河燈,燭光燦燦,匯聚成了一條燦光粼粼的燈河。沈秀觀賞著金燦燦的燈河,頰邊漾開淺淺的笑意。
觸及她頰邊深陷下去的笑窩,司馬燁定定凝視她,而後道:「沈秀,我有一事與你說。」
「什麼事?」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做我的————」
「哎喲!有人落水了!」旁側驀然響起一道尖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沈秀循聲望去,只見一小孩在水裡撲騰,撲倒了許多花燈。有人下去救起小孩,她放下心來,「殿下,您方才要對我說什麼?」
環顧嘈雜擁擠的四周,司馬燁擰眉,似是討厭再被打擾,「回去再說。」
「你方才許了什麼願?」他猝地問道。
「說出來了就不靈了。」
他便不再問。
放完河燈,繼續閒逛賞燈。此時人群越發擁擠。司馬燁伸出胳膊,懸空擋在沈秀背後,以免她被人碰撞到。
跟在身後的侍衛見狀,驚異從雙目里一閃而逝。
沈秀提著燈籠,一路前行。一股濃濃的香味飄進她鼻子裡,不遺餘力地撩撥她的味蕾。她尋香而望去。
斜前方,有一處餛飩攤子,攤子名喚「丁香餛飩」。餛飩的肉香里裡帶著滴滴點點丁香氣味,很是勾人。
她口舌生津,有些想吃宵夜。
司馬燁注意到她看著餛飩攤子舔嘴,問道:「想吃餛飩?」
「挺香的,似乎很好吃。」
「那便去吃。」
來到餛飩攤子前,沈秀要了鮮肉餛飩,她問司馬燁,「殿下,您要吃嗎?」
司馬燁掃視攤前粗糙簡陋的桌凳,挑剔而嫌棄地蹙緊眉頭。沈秀以為他嫌棄這裡太簡陋,不會屈尊吃,沒成想,他居然點頭,「來一碗。」
「好嘞,兩位客觀請上座!」店家笑呵呵招呼道。
入座後,沈秀捏捏食鐵獸的黑耳朵,忽而聽到店家道:「公子,忘了問了,可要加辣?還有您夫人,要加辣嗎?」
沈秀和司馬燁聽到店家的稱呼,都頓住了。
「那個,店家,你誤會了,我和他不是————」沈秀趕緊解釋,卻被司馬燁打斷,「何必與不認識的人解釋。」
沈秀錯愕。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認為不必要和陌生人解釋誤會?
她是身份低賤的賤民,他是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別人誤會他們是夫妻,於他而言,這樣的誤會是羞辱,是恥辱,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我不用加辣,她的加辣。」司馬燁對店家道。
很快,店家端上來兩碗熱騰騰的餛飩,「客官請慢用!」
冒著熱氣的碗裡,湯麵上碎散著碧綠的蔥花,一個個餛飩皮薄餡大,油亮瑩潤。香騰騰的熱氣撲進鼻子裡,沈秀聞到濃郁的鮮味和丁香的香氣。
她拿起勺子,正要吃。忽而反應過來,自己帶著面紗。性命和,誰更重要,根本不必做選擇。
她放下勺子。
司馬燁:「為何不吃?」
「突然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