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將腦袋歪枕在一條胳膊上,眉心皺得都快能夾住蚊子。
沈秀到底跑哪兒去了!她怎麼就那麼能跑!他連連嘆氣。
「司馬朗。」耳邊倏地傳來魏朝清的聲音,他立刻端正身體,心虛地不敢與魏朝清對視。
魏朝清:「請專心一些。」
「夫子恕罪!」司馬朗拱手賠罪。
魏朝清繼續講學,他一手拿書,負手而立,聲線溫潤,「木秀於林,必……」
提及「秀」字,他的語速慢下來,眼前浮現出沈秀的面龐。
見魏朝清驀地沒了聲音,似乎在走神,司馬朗挑眉。方才夫子還讓他專心一些,夫子自己現在都不專心,都在走神!
很快,魏朝清回神。他面色微微變化,向學生們行禮道歉,繼續講學。
待課畢,魏朝清執書進入文淵閣。他看向文淵閣里貼的兩幅字簾:君子端方,律己正身。
他因私情,沒按照正常手段審訊嫌疑犯,又在講學時走神,他自愧為人,自愧為人師。
待下學回府,他將鞭子交給侍從,自罰十鞭。
侍從惶恐,「大人,奴才……奴才不敢!」
魏朝清:「你可知奴才不從主命,會有何下場?」
「奴才……遵命!」無可奈何之下,侍衛咬牙,接過鞭子。
魏朝清:「請用十成力道。」
「是,大人。」侍從牙齒咬得更緊。魏朝清背對他,「開始吧。」
侍從顫抖著手,一鞭子甩到魏朝清背上。魏朝清一動不動,只道:「力道輕了,這鞭子不作數。」
唯恐自己因手下留了力,讓魏朝清再多挨幾鞭子,又唯恐魏朝清生怒,侍從抓緊鞭子,不再收力,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將鞭子狠狠甩在魏朝清背上。
鞭子落下去,魏朝清背影微顫,「繼續。」
等最後一鞭子抽完,侍從立馬摔下鞭子,喉嚨里帶著哭腔,「大人,您、您沒事吧?您還好嗎?是不是很疼!」
「無礙。」
怎麼可能無礙!背上血跡都滲透出來了!侍從慌慌忙忙去拿藥。他給魏朝清剪開衣裳,里面血淋淋的傷口露出來。
侍從眼淚一下子流下來,「大人,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你沒有錯,做得很好。」魏朝清溫聲寬慰他。
侍從抽抽噎噎地給他上著藥,這期間,魏朝清一聲不吭,似若感受不到疼痛,然而他脖子上因忍痛而凸起的青筋,暴露出了他的疼痛。
然他始終未吭一聲。
見狀,侍從眼淚流得更凶了。
傍晚,魏長生去書閣習字。魏朝清正坐在書案前批文。魏長生走過去,靠在他身上,「舅舅,我來了,今日我練習什麼?」
魏朝清身體一僵,仿佛是碰到了什麼痛處,微微與他拉開距離。
察覺到他的異狀,魏長生疑惑,「舅舅,你怎麼了?」
「沒怎麼。」他把字帖遞給魏長生,「去習字。」
魏長生乖乖巧巧,去旁邊的小書案上習字。
魏朝清輕觸方才魏長生碰到的傷口,隨之繼續批文。
入夜,魏朝清趴在床榻上,一夜難眠。東方開始出現魚肚白之際,他下床更衣。洗漱過後,徑直去往東廚。
東廚里的廚子詫異,「大人,您又要下廚?」
魏朝清頷首。廚子咂嘴,不再多問,只將襜裳遞給魏朝清。
用鍋鏟翻炒芋頭時,背部的傷口微微拉扯,魏朝清忍下痛,繼續翻炒。
不多久,香騰騰的反沙芋頭出鍋。
侍從將反沙芋頭端到沈秀房裡。魏長生說:「舅舅今日又進廚房裡了,不過今日只做了一道菜,舅舅大抵是累了。」
沈秀點點頭。她夾起反沙芋頭,咀嚼時,想起了楊氏。楊氏也喜食芋頭。想到爹娘,她神情黯淡了幾分。
不知她和沈有財如今身在何處。
彼時,楊氏正哭哭啼啼,「秀秀!我可憐的秀秀!」
沈有財看了看哭個不停的楊氏,嘆氣道:「別哭了,快吃飯,別秀秀還沒找到,你人給瘦沒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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