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低落地矮下肩膀,「我沒有犯偷竊之罪,只是這罪名很難洗清,我也不知我何時才能恢復自由,何時才能去找我爹娘。」
魏長生見狀,一股衝動席捲大腦,「我可以、我可以偷偷放走你,姐姐,你若真想出去,我可以偷偷放走你!」
沈秀驚愣。她還未說話,門邊猝地傳來魏朝清的聲音。
「長生。」嚴厲的聲音傳到耳畔,魏長生一個激靈,跳起來,「舅舅?!」
魏朝清入內,色嚴聲冷,「你方才說什麼?」
「我、我……」
「夫子恕罪!」沈秀撲通一下跪地,「長生只是好心,都是我的錯,您別怪罪他!」
魏朝清:「你起來。」
沈秀不敢起來,她跪在地上,「請夫子別怪罪長生。」
「你先起來。」
她吸了口氣,從命,從地上爬起來。
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勇氣,魏長生驀地擋在沈秀身前,「不是,不是姐姐的錯,是我自己,我就是想放姐姐走,舅舅,你到底要關姐姐關多久?姐姐沒犯罪,能不能放她走!」
說著說著他兩眼紅起來。
魏朝清凝目,道:「若放走她,萬一她被世子的人抓住,你可知她會有何下場?」
聞言魏長生一震。若在府里,姐姐會是安全的。但如果放走她,她被世子那邊的人抓住,她說不定會性命不保!
「那、那要怎麼辦?姐姐沒有偷東西,這件事是個誤會,可這事根本就查不清楚,根本就沒有辦法洗清她的冤屈!」魏長生哭起來,眼淚啪嗒啪嗒掉。
魏朝清默然下去。
沈秀垂著眼帘,心裡有些詫異。魏朝清聽到魏長生說要偷偷放走她,他第一時間不是生氣魏長生要放走她這個嫌疑犯,他關注的重點是她會被司馬燁的人抓住?
夫子當真是心善之人。她很幸運,能遇見這樣心善又公正的人
魏長生抽噎著,「舅舅,你打算怎麼辦?」
魏朝清:「容我再想想。」他最後再看了沈秀一眼,轉身離去。
等他走了,沈秀拿出帕子,去擦魏長生的臉,「長生,謝謝你。」
搖搖頭,魏長生一臉自責以及無力,「姐姐,我護不住你,我若是有舅舅和世子殿下一樣的權力,我就能護住你了。我有他們一樣的權力,你就算洗不清罪名,我也能護住你的,可是我……」說到此,他越發傷心,哭得更加厲害。
他從未如此怨恨過自己這般無能,從未。
沈秀心裡微微酸楚,她捧住他沾滿淚水的面龐,「長生,為何對我如此好?」
「因為我……」他垂下睫,「因為姐姐是我的好友。」
「長生,若我還能活著,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她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淚,一字一句道。
魏朝清回到書房。他靜坐於書案後,陷入沉思。
眼前浮現出沈秀低落難過的模樣,他按住微微刺痛的心口,腦子裡開始天人交戰。
放過她罷。
可她是嫌疑犯,有可能犯了偷竊之罪。他怎能無視律法,直接放走她?
放過她罷。
他已經違背一秉至公的原則,難道還要再繼續放縱自己?
魏朝清坐在書案後,徹夜未眠。
晨光乍泄,從窗外傾瀉進來時,魏朝清抬首,望向朗朗清天。
他的心已然為他作出選擇。他願意相信她,信她未曾偷竊。他願意為她無視律法這一回,從心這一回,自私這一回。
他決定放她走,放她自由。
望著清天,魏朝清從胸腔里逸出一聲嘆息。
只是,他不能就這麼放她走。若直接放她走,她可能會被司馬燁抓住。
他想了許多法子。
可以準備一具與她相似的死屍,讓司馬燁以為她已死。然後他可以給她重新安排一個身份,讓她以另一個身份活下去。但這法子並不萬全。
還有其他法子,也通通不萬全。
魏朝清執筆,在宣紙上緩緩寫下三個字:司馬燁。
他已想到萬全之策。
第30章
秦伯捧著琉璃盞, 走進寢屋,「殿下,該喝藥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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