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一直未有動作,良久,月摩珈對那須羅說了一句吐火羅語,隨之將鞭子從她腰上撤走。
「是,主人。」那須羅立刻走出屋子。
纏著腰身的鞭子離開了,沈秀癱倒在軟塌上,她因先前的恐懼渾身而發軟。她不知月摩珈為何突然放過了她,但她實實在在地逃過了一劫。
等她稍微恢復一些力氣,她轉向月摩珈。他在打坐。因閉目而垂下來的長睫又卷又黑,蝶翼一樣蓋在冰瑩如雪的眼底。
餘光觸及他手邊的月鞭,她喉嚨發乾,別過臉,不再看他。
大抵一刻鐘過去。那須羅折返。他端來一托盤。托盤裡放著吃食。
「吃。」他將托盤放到她面前。
熱騰的食物香氣撲進沈秀鼻子裡,她驚異地望向月摩珈。他方才是吩咐那須羅給她弄吃的?
她盯著吃食,不敢動。食物裡面會不會有毒?如果有毒,這毒應該不會毒死她,畢竟月摩珈還要靠她解蠱毒邪術,不會直接把她殺了。
他方才說,他有一萬種折磨她的方法。會不會食物里有一種毒,不會讓她死,但會讓她痛苦到想死,但卻死不了,只能生生地捱著。
她久久不動作,月摩珈倏然掀眼帘,「不吃?」
她蜷縮手指,拿起筷子。飯食是樓蘭人經常吃的熏炙羊排果飯。她夾起一顆葡萄,狠下心來,塞進嘴裡。
慢慢咀嚼半晌。她等待著毒發。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或許見效不會那麼快。她本想不吃了,但忖度片刻後,決定繼續吃。
飽著肚子受折磨,總比餓著肚子受折磨好。餓著肚子受折磨,會更痛苦。
她給自己打氣,快速吃飯。將葡萄,石榴,米飯,羊排,還有不知名的花瓣通通送進肚子裡後,她喝下剩下的半杯果汁。
吃飽了,她坐在軟塌上,等待毒發。等著等著,大抵等了有半個時辰,毒還未見效。
這麼慢?她摸摸身體,還是說,飯里其實沒有毒?她偷瞄閉目打坐的月摩珈與那須羅。
一直到中午,那須羅又端來飯食時,她仍未毒發。她悄然鬆氣,拿起筷子吃飯。同時不著痕跡用餘光去瞄月摩珈和那須羅。
此時,因要用飯,月摩珈和那須羅摘下了面紗。
看到月摩珈的整張臉,沈秀詫異。他的整張臉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絕色。
一雙那麼漂亮的藍眼睛,竟搭配了那麼普通平凡的其他五官。那須羅亦如此,同樣是漂亮的紅褐色眼睛,鼻嘴也平凡普通至極。
那樣漂亮的眸子,出現在這樣兩張普通的臉上,很是暴殄天物。沈秀有一種直覺,這樣漂亮的眼睛不會出現在這樣普通的臉上。
她忽然福至心靈,想起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月摩珈和那須羅,他們或許戴了人.皮.面.具。
就像她戴了人.皮.面.具,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像自己。大抵是如此。她很快便不再關注他們的容貌,只專心吃飯。
那須羅吃飯時,向沈秀投以一瞥。她吃得很快。貌似很喜歡吃樓蘭的食物。思及此,他的眸光微微一閃。
很多漢人都吃不慣樓蘭的食物。她倒是接受得很良好。見她吃得一粒米飯也不剩,那須羅下意識脫口而出,「還要不要?」
沈秀只吃了七八分飽。她沒有猶豫,「還要。」
那須羅觀察月摩珈。月摩珈並未有什麼反應。這便是在默許他的行為。他起身走出屋子。
這一次,他加大了食物的分量。沈秀吃得很撐。
去往京城的馬車上。魏長生食不知味地咀嚼著午飯。才離開姐姐半日,他就想她了。
「好好吃飯。」魏朝清拍拍魏長生。
「嗯。」
馬車外,侍衛見一飛鴿飛了下來,他取出飛鴿腳上的卷信。
「大人,有飛鴿傳書。」
魏朝清掀開窗簾,接過卷信。打開信,他胸膛劇烈起伏,即刻吩咐道:「回錦州!」
侍衛猶豫,「可是大人,聖上有急詔,得趕快回京城。」
「不用管,立刻回錦州。」
「是,大人!」侍衛聽令,連忙調轉車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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