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劍影閃動,褐發西域男子的一雙眼睛被長劍活生生挖了出來。
「啊!」褐發西域男子捂住流血不止的雙目,倒在地上。
謝扶光俯視地上的眼珠子。
原來,他並沒有善良到不忍挖人的眼睛。
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在謝扶光唇畔漾開,他嗓音輕柔,「一路走好。」
褐發西域男子脖子被擰斷,瞬間沒了呼吸。
謝扶光擦掉長劍上的血跡。
他沒有善良到不忍挖人的眼睛,沒有善良到不忍殺人。他沒有變得不正常。他還是正常的。
他只是無法挖沈秀的眼睛,無法殺掉她而已。
城門處,謝扶光將文諜遞給守門官兵。官兵看過之後,放行。
走出蒲犁內城,一路前往官道時,謝扶光的目光一直放在沈秀的脖子上。
沈秀脖子發涼,她總覺得身後的謝扶光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擰斷她的脖子。
她清清嗓子,道:「這會子熱,咱倆還是別坐一輛駱駝,接著怪熱的。」
謝扶光並未聽清她在說什麼。他仍然注視她的脖子。
俄頃,他抱著沈秀飛下駱駝。他把長劍遞給領路人,道:「殺了她。」
領路人懵住。
沈秀也懵住。
領路人不敢接劍。謝公子這是要做什麼!他和沈秀不是那啥關係嗎!為何要殺沈秀!而且還要他來殺沈秀?
他轉向沈秀,她是不是惹謝公子生氣了?可生氣了也不至於要殺了她吧!
領路人戰戰兢兢,「公子,你這是……」
謝扶光:「我讓你殺了她。」
從蒲犁內城出來後,謝扶光幾次三番想出手擰斷沈秀的脖子,然而還是無法下手。
既然自己無法下手,那麼,便讓別人替他來。
以防沈秀向他求饒,他直接點了沈秀的穴道。讓她無法求饒。她不能求饒,便杜絕了他無法拒絕她的哀求的可能。
領路人遲遲不接劍。謝扶光轉動長劍,笑盈盈對領路人道:「你不殺她,我便殺了你。」
領路人一個激靈,急忙接過劍。只是這劍看起來輕盈,拿著時卻十分重,他根本握不住,使了好幾次力都握不住。
謝扶光又遞給他一把匕首。領路人拿過匕首,他抖著手腕,對沈秀道:「對……對不住了!」
他也是為了活命。他不殺她,他就得死!
食指中指併攏,放在額心,他在心裡默默道,月神在上,我並非故意要殺人,是別人逼他的。他沒有辦法,都是別人逼他的!望月神明鑑!
站在原地不能動彈的沈秀,眼見著匕首朝自己刺來,卻無法自救,她快速閉目。
此時此刻,她甚至忘了恐懼,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希望她死後能穿越回現代。若她能穿越回現代,那也算沒白死。
匕首即將刺進沈秀身體裡的那一瞬間,領路人突然被一陣罡風打遠。
「哎喲!」他噗通一聲倒地。
聽到這聲音,沈秀掀開眼皮。
坐在地上的領路人不明所以,「公子,你這是……?」
唰地一下,他手邊的匕首飛到了謝扶光手裡。
謝扶光:「不用殺了。」
領路人長舒一口氣,不讓他殺人就好。他可是良民,手裡沾了人命,他恐怕一輩子都睡不安穩。
領路人有些害怕地偷瞟謝扶光。他真是不敢再給謝扶光帶路了。他想回家,他這是倒了什麼霉,遇見了這樣一位說殺人就殺人的漢人。
他現在錢也不想要了,就想遠離開謝扶光。只是他不能。之前謝扶光餵給他的毒,還沒給他解開。是以,他現在只能繼續給謝扶光帶路,直到自己完成帶路的任務。
謝扶光解開沈秀的穴道,抱她上駱駝。他動了下韁繩,對領路人道:「繼續趕路,儘快到達高昌。」
領路人忙不迭翻上駱駝帶路。
驚魂未定的沈秀靠著謝扶光的胸膛,她抓住駝峰,駝峰柔軟的毛緩解了一下她久久不能平復的情緒。
半月後,一行三人抵達高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