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身體, 並沒有漂亮到秀色可餐。
她深埋下肩膀。怎麼也逃不出謝扶光的手掌心的直覺,實在是讓她倍感疲憊,疲憊到已經不願再掙扎。她喃喃道:「你就不怕?」
「怕什麼?」謝扶光側首, 火光映著他白皙精緻的面龐,映得他的唇色更加穠麗起來。
「我現在是高昌的公主, 受高昌王的庇護, 也受樓蘭王的庇護, 我還是國子監祭酒魏朝清魏大人,和皇子司馬朗, 世子司馬燁他們的朋友, 亦是中原前武林盟主也應天的女兒,他們有的有權有勢,有的武功高強, 你難道一點就不怕?」
「為何要怕?」
「既然不怕, 又為何要戴面具作偽裝?你這樣做不就是怕被別人發現我們?」
「別人會耽誤我們的路程。」嫌惡從謝扶光眉宇間一閃而逝,接著, 他對她道:「我們要儘快回到東陵,不是麼?」
沈秀啞然。謝扶光並不畏懼權勢,也並不怕什麼武功高強的人,他之所以戴面具做偽裝,只是嫌棄被發現後,耽誤他的路程。
他是如此囂張,囂張到什麼也不怕,仿佛自己天下第一,誰人也奈何不了他。宛若高維生物,俯視低維生物那般的囂張。
沈秀想起了月樓迦。月樓迦也是如此,睥睨眾生,視所有人為螻蟻。
面前忽然出現一塊烤得金黃油亮的羊肉。謝扶光道:「吃吧。」
接過香騰騰的烤羊肉,沈秀咬了一口。羊肉是蒲犁羊肉。雖然謝扶光的手藝不咋地,但耐不住這肉口感好,怎麼烤都不會太難吃。
謝扶光這是愛上蒲犁的牛羊肉了?她把烤羊肉當做謝扶光的肉,一口接一口地啃。
一塊塊骨頭在碗裡堆積成山,沈秀吃飽喝足,拿起一塊骨頭,用力砸到謝扶光身上。
正往火堆里添柴火的謝扶光轉過身來,「做什麼?」
「啪!」又一塊骨頭砸到他身上,油污浸染了他的衣衫。他緩緩抬了下長睫,「怎麼了?」
「泄憤。」沈秀視死如歸般,又砸了一塊骨頭過去。
謝扶光輕笑一聲,離她近了一些,「砸吧。」
沈秀動作微僵。他居然不生氣,不僅不生氣,還面帶笑意,對她的行為很是縱容。
謝扶光腦子出問題了?
她遲疑著撿起一塊骨頭,又砸過去。他仍未生氣,唇角的笑還越發燦爛了。
碗裡的骨頭已經被她砸完,她拿起身側的火柴,丟到他身上。他依舊一臉笑意。
沈秀環顧四周,注意力定在右後方的大石頭上。她不假思索,費力搬起那塊大石頭,直接朝謝扶光的腦袋砸下去。
謝扶光:「等等。」
他終於忍不了了?沈秀並未停下動作,她將石頭狠狠砸下去。
「任何地方都可以,別砸到臉。」謝扶光輕而易舉地截住石頭,溫聲對她道。
謝扶光何時這麼在意他的臉了?小說里不是說他並不在意容貌麼。沈秀詫然。
不對,重點不是臉,重點是,他說砸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別砸到臉。那麼大一塊石頭,真讓她砸?這可不是什么小骨頭,小火柴的,這大石頭一下砸下去,是個人都得受點傷。
沈秀抱著大石頭,狐疑地端詳他,「只要不砸臉,任何地方都可以?」
「當然。」
「你確定?」
「嗯。」
沈秀摳摳石頭,旋即直接對准謝扶光的臉,用最大的力氣將石頭砸下去,仿佛要將他的臉砸得稀巴爛。
謝扶光拍飛石頭,「我不是說了別砸臉。」
地上碎成幾片的大石頭,清晰地彰顯著謝扶光的絕對實力與自己的弱小,沈秀只覺自己還比不得這石頭,她深吸一口氣,「謝扶光,我受不了了,你要殺我,就現在把我殺了!」
謝扶光右眉挑高,「我何時說要殺你。」
「你之前說什麼喜歡我,要娶我,你以為我會信?你說我騙你,難道你沒騙我?」
謝扶光彎腰,濃密的睫毛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視野里。他的眼瞳濃郁起來,幽深得如同深夜裡的幽淵,透著非比尋常的鄭重與認真,「我並未騙你。」
他的鄭重與認真,讓沈秀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一絲懷疑。莫非他真的沒騙她?
不,不可能。他善於偽裝,能把假的裝成真的,她不信他。
謝扶光看出她的不信任,「你不信我。」
「我怎麼可能會信你,你和趙金金————」
他打斷她,「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她,從未喜歡過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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