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驚異,主上?謝扶光還有手下?書里不是說他就是一個獨身殺手麼。又想起自己沒看完的後半本書,沈秀扶額。
謝扶光摟緊沈秀,腳尖一點,縱身一躍。
一路從山底往上飛,不知多久過去,沈秀雙腳接觸到了地面,她緩緩掀開睫毛。
繚繞的雲霧裡,一條長階若隱若現,如從天上垂下來的天階一般。
長階簇擁著鮮艷的曼陀羅花,階梯盡頭,高入雲端的大殿高高屹立,猶如天上的宮殿。
「喜歡嗎,我們的家。」謝扶光輕聲問。
沈秀沒回答。她注視著綴滿曼陀羅花的宮殿,並不覺得這里猶似天上的宮殿,只覺得這里極可怖陰森。
一朵一朵鮮紅的花,若一片一片鮮血凝成的花,而這宮殿,仿若鮮血建築而成,穠麗而陰森。
這樣的宮殿,本應該出現在深淵裡,地底里,就如這紅色曼陀羅花一般,應該開在帶著死亡氣息的地獄裡,卻偏偏建在這高峰上,好似自己是天宮一般。
「恭迎主上回歸!恭迎夫人!」一陣陣洪亮的聲音擦過耳際,沈秀估摸這里人有不少。不知謝扶光有多少手下?思及此,沈秀眉頭緊鎖。人越多,她越不好逃出去。
將沈秀送進寢殿後,謝扶光讓她先歇下來,而後有事便離開了。寢殿如花一般精緻漂亮,香氣四溢。沈秀環顧到處都是花香的寢殿。帶著血腥味的花香冷森森的,讓她汗毛直豎。她摸摸立起來的汗毛,只想快些離開此處。
「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婢女春梨微微勾腰,恭謹道。
「夫人」這兩字,刺得沈秀耳膜疼。她道:「別叫我夫人。」
春梨錯愕,「夫人……」
「我不是你們的夫人。」
「啊?可是……」
「別可是了,以後不許叫我夫人,我叫沈秀。」
「夫————」
「嗯?」
春梨一噎,最後小心翼翼道:「沈、沈姑娘。」
「嗯。」
「夫……沈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浴桶里水霧騰騰,沈秀趴在浴桶邊上,對春梨招招手,「春梨,你過來,我問你一些事。」
沈秀從春梨口中得知,這里是曼陀羅教所在的宮殿,謝扶光是曼陀羅教教主。曼陀羅教地處東陵、西域以及赫蘭三地交界之處,乃盛名天下的大教。
他不是一個中原的殺手麼,怎麼又成了一個大教的教主了?
不僅是一個殺手,還是一個大教的教主?
「那謝扶光他手下有多少人?」
「謝扶光?」春梨茫然,「謝扶光是?哦,我想起來了,據說是中原武功最厲害的殺手?沈姑娘提他做什麼,奴婢怎知他有多少手下。」
聞言沈秀語滯,她想起了謝扶光戴的人.皮.面.具。就像他之前偽造的臉一樣,謝扶光也許是他在中原的化名。謝扶光這個殺手的身份,是他在中原的一個假身份?
「你們主上叫上什麼?」
「沒人知道我們主上的名字,別人都叫我們主上叫曼陀羅教教主。」
「不知道名字麼?」沈秀沉吟,也沒再多問這個,「你們主上,有多少手下?多少教眾?」
「不清楚,反正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
沈秀不再多問。沐浴洗漱之後換上乾淨的衣衫,她摸摸精緻的衣裳,沒想到衣裳的尺寸這麼合適,仿佛是替她量身打造出來的。
她收拾好後,婢女將吃食端上來。看著桌上的蒲犁牛羊肉和冰糖葫蘆等等吃食,沈秀食指大動。
吃飽漱口後,她走出寢殿,邊想著事,邊往前走。遇到守衛,她駐足,問:「你們主上在哪兒?」
「屬下不知。」
「多謝。」沈秀轉身就走。守衛目送她走遠,而後很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對夫人……
他閉閉眼,重新睜開,隨之拍拍自己的腦袋。他真是瘋了,他居然對教主夫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對教主夫人起了那種心思?教主夫人長得也沒那麼好看,不至於好看到她見一眼就會對其傾心。他也並不喜歡她這種平淡寡淡的長相。
奇了怪了!守衛又甩甩腦袋,一邊在心裡罵自己大不敬,一邊又忍不住去想沈秀。
意識到自己在想沈秀,守衛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該死!別再想了!」
前方水聲濤濤,瀑布一樣的銀河從石山上飛瀉而下,淌進波光粼粼的水塘之中。
沈秀坐在水塘前,陷入沉思。
「在想什麼。」耳邊傳來謝扶光的聲音,沈秀回神,她轉過頭,視線觸及一身紅衣的謝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