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葉雲川拱手,「阿風,走了。」
衛風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離去。
吃過午食,沈秀靠在榻上,懷裡抱著胖嘟嘟的平安,手裡捧著武功秘籍啃。
「喵!」平安用爪子抓沈秀的袖子。沈秀撫摸它,「乖。」然後親了一下它的腦門。
困意襲上來時,沈秀打打呵欠,對謝扶光道:「我有點困,先睡一會兒。」
謝扶光離開前,向她懷裡的貓投以一瞥。
平安躺在沈秀懷裡,睡了兩刻鐘後,它舔舔爪子,從沈秀懷裡鑽出去。
它邁著肥胖的肉墊子,墩墩地在走廊里穿行,忽然,它的身體飛了起來。
「duang」的一下,它落在一雙靴子面前。
赤色衣擺曳地,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落在平安的腦門上。
平安喵了一聲,抬起胖腦袋,圓溜溜的琉璃眼對上謝扶光的眼睛。
敏感地察覺到謝扶光的殺意,平安一激靈,立刻炸毛,拔腿就跑。
「跑什麼?」謝扶光輕笑一聲,將它抱入懷中。
他溫柔地撫摸它的腦門,輕聲道:「她親了你這裡。」
說著,他用食指和拇指按住它的腦門,似要將它的腦門捏碎。
「喵!」平安用力掙脫,卻如何也掙脫不出來。它以為自己的腦門兒要被捏碎時,腦門上的手指忽然挪開。
「她會不高興。」謝扶光輕喃,有些煩躁與遺憾。
他垂睫,眼神無機質,俯視平安。指尖輕輕拂過它的腦門,片刻後,他低首,朱唇印在平安的額頭上。印在沈秀之前親過的地方。
平安毛炸得更加厲害。
半夢半醒時,一股濃郁的香氣一絲一縷鑽入鼻腔里,霸道地占據了嗅覺,沈秀睡意立消。
她把緊緊抱著她的平安放下來,打打呵欠,推開門。
小桃候在門外,「姑娘,您醒了?」
「幾時了?」
「申時了。」
她睡了三個多小時。濃香撩撥著她的味蕾,她尋到廚房裡,「娘,在做什麼?這麼香!」
楊氏並未在廚房裡。鍋灶前,男子綠袍如水,斯文俊逸,溫潤如玉,珺璟如曄。他見了她,眉目舒展,「沈秀。」
「夫子?」沈秀訝然。她話音剛落,一團黑影便撲進了她懷裡。
「姐姐!」帶著哭腔的童聲從懷裡響起,沈秀低頭。她摟了摟魏長生,「長生……」
「姐姐嗚嗚嗚……」魏長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秀摸摸他的腦袋。他原本胖嘟嘟的臉,掉了很多肉,他瘦得很厲害。
夫子亦是如此。夫子面龐清瘦,腰都纖細了許多。她嘆氣,「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何錯之有?」魏朝清走近,「錯的是擄走你的人販子。」
沈秀有點不敢與魏朝清對視。因著這萬人迷光環,她對所有被光環影響的人都有些愧疚,尤其對魏朝清很愧疚。
在他沒被光環影響之前,他就已經對她很好。初見他時,她戴著面紗,那時他並未受到光環影響。
當時她只是一個小書童,魏朝清屈尊幫她撿帕子,並不因她身份低賤而輕視她。他尊重她,且在她說自己貌丑才戴面紗之後,安慰她,「人之法,非以形貌為重,唯以心形為重。勿妄自菲薄。」
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儒雅端方,品行高潔的好人。這樣的好人,憑什麼要被這樣捉弄!
愧疚與痛苦擠壓得她喘不過氣,沈秀鬆開魏長生。對上魏朝清溫潤的眸子。
爾後,她雙手背在額頭,彎腰給他行大禮,「夫子,對不起。」
魏朝清將她扶起來,他身上的檀木香飄進她鼻子裡,香氣很是克制沉穩,溫和乾淨。
「該道歉的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的聲音與他的容貌一樣,溫潤清朗,似落在溪流上的一片落花,輕而溫柔。
「你沒有保護我的責任,不關你的事。是我讓你擔心了。」
「咕嚕嚕!」湯鍋里的湯撲騰出來。魏朝清柔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湯燉好了,先嘗嘗?」
他揭開鍋蓋,用湯瓢攪動湯鍋,「天冷,喝點驅寒滋補的雞湯最最好。」
他盛出一小碗湯,吹了幾下,待熱氣散了些,道:「小心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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