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笑道:「夫人好眼光, 正是紅羅炭, 這炭燒著好,耐燒無煙, 其他炭火遠不及它。」
紅羅炭,王公貴族才用得起的「金炭」,從前楊氏從未想過自個兒還能用上這上等的好炭。今年天冷下來時,魏朝清,司馬燁以及司馬朗派人送來了紅羅炭與銀霜炭供他們家取暖。這會子謝扶光也讓人送來了這上等好炭。
楊氏默然,而後去了沈秀的房間。
屋子里,沈秀抱著平安,在潛心鑽研武功秘籍。見楊氏來了,她合上秘籍。
踟躕幾許,楊氏道:「秀秀,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說親了。其實謝公子這人很不錯,他這樣的夫婿,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楊氏認為,謝扶光人長得俊,武功高強,有錢有勢有地位,尋常人若有一樣出挑便是不錯的了,謝扶光是哪兒哪兒都出挑,哪哪都好,若能嫁給條件這樣好的男子,那必定是撞了大運!
自家閨女年以及期,就閨女這普普通通的條件,能嫁給謝扶光,是撞了大大大運。若是錯過謝扶光,恐怕秀秀再也找不到條件這樣好的夫婿。
「娘,我說過了,我並不喜歡他。」
「他條件多好,且待你也很好,連自個兒的獨門武功都願意教給你。唉,秀秀,娘只盼你往後莫要後悔。」楊氏扼腕,很是痛惜。
「我不會後悔。」沈秀皺眉瞧了下楊氏。楊氏極喜歡謝扶光,即便知道謝扶光是手上沾滿鮮血的殺手,她也不怎麼怕他。
大抵是因為謝扶光對她家有「恩情」,再加上他的確各方麵條件都極佳,所以楊氏才如此喜歡他。
楊氏神色鬱郁離開後,房門再次被敲響。
沈秀打開門,「夫子?」
魏朝清:「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他取出一枚平安符,遞給她,「這枚平安符有大師開過光,願你往後能平安順遂,喜樂安康。」
「姐姐!還有我,還有我的,我也去寺廟為你求了平安符!」魏長生奶聲奶氣,舉起小手,將同樣的平安符塞到沈秀手裡。
「姐姐,你失蹤的這些天,我和舅舅天天都去寺廟,一步一拜為你祈福,之前跪拜時舅舅的腿都——」
「長生!」魏朝清打斷魏長生的話。
沈秀追問:「腿都怎麼了?」
魏長生張嘴要說,魏朝清捂住他的嘴,「沒怎麼。」
她觀察魏朝清的腿,「夫子,我想聽實話。」
魏朝清沉默。她追問:「夫子,到底怎麼了,請你告訴我。」
他到底還是耐不過她的央求,「只是不小心摔傷了,小傷,早已痊癒。」
聽到這話,沈秀喉嚨發緊,被一隻手緊緊掐住了一般。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與你有何干。」
「可你是為了我去祈福才摔傷的。」
「是我自願去的,摔傷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從頭到尾都不關你的事,你不必愧疚。」魏朝清知道他說出實情後,沈秀會愧疚,所以才有所隱瞞。
手裡的平安符重如泰山,沈秀快要握不住,她道:「多謝。」
目送魏朝清與魏長生走遠,沈秀偏過腦袋,院子里的白菊闖入視野。白菊盛放,若在院子里下了一場大雪,白得耀眼,刺得沈秀雙目生疼,疼得她眼眶微微濕潤起來。
她抹掉濕潤的液體,攥緊平安符。
翌日卯時,沈秀準點醒來,在雞鳴聲里熱身,站樁練功。晨霧打在她身上,混合著汗珠,一顆一顆往下淌落。
累到不行時,她抱住木樁子歇息,一身汗如水洗。她想躺下來,癱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往下滑落,即將坐到地上時,她猛地竄起來,繼續練功。
謝扶光見她累得不行,道:「一定要學武?」
「學武能防身,若遇到什麼危險能自保。」
「有我在,你無需怕任何危險。」
沈秀快速擊打木樁,「打鐵還需自身強,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才是硬道理。」
不過,習武是真的又苦又累,沒有毅力與恆心,很難堅持下去。儘管沈秀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堅持,然而累狠了的時候,她心裡不免還是萌生出了一步登天之類的,偷懶的念頭。
武俠小說里,常常會有內力內功互傳的橋段,比如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得奇遇,被高手傳了內力內功,從而從一個弱者成為了強者。
如果有人直接給她傳內力內功,她直接能一步登天便好了,她這般想著,沒有過腦子的一句話脫口而出,「謝扶光,你願不願意把那什麼內力內功直接傳給我,這樣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