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臉一沉。她對他道:「你退後。」她直面司馬燁,毫不退讓。
司馬燁劍指她,她仍舊不曾退讓開。
他舉著劍,神色狠厲,似要一劍刺死她,但卻始終沒下去手。
時間一點點過去,司馬燁一直沒動手。他就這麼與她對峙著,不知多久過去,倏然,他鬆開手,長劍從手中滑落。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長劍落地,發出的聲響,震碎司馬燁臉上的猙獰與兇狠。他潰敗地彎屈背脊,再一次妥協,再一次退讓。
不管自己對她如何好,不管他付出多少,她不在乎。她就像一隻惡鬼,一而再再而三,隨隨便便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
他憤怒,可他卻又不能把她怎麼樣。他能把她怎麼樣?殺了她解恨?他根本下不去手,他怎麼捨得殺她!將她捧在手心里都還來不及,又怎會殺她!
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司馬燁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的悽慘可憐,大步流星,狼狽離去。
待司馬燁離去,沈秀緊繃的神經頓時鬆弛下來。她賭贏了。她不是不怕死。她怕死,她很惜命。可她不能背負別人的性命,連累別人丟命。
是以,她賭了一把。賭司馬燁對她的喜歡,賭他會退讓。好在,她賭贏了。
「秀秀。」衛風目里興奮,對沈秀此番護他的行為,極為動容。他從未想過,她竟如此看重他,他在她心里竟如此重要,「多謝你。」
沈秀摸背後冷下來的汗,「是我連累了你。」
司馬燁若不是喜歡她,就不會來這裡,就不會與衛風遇見,就不會因為嫉妒,而對衛風刻薄地陰陽怪氣,出言不遜。而衛風也不會因反駁他而得罪他。說到底,都是因為她。都是她的萬人迷光環在作惡。
衛風:「不是你連累我。是司馬燁他蠻不講理,仗勢欺人。」
他忿然,「他這樣的人,卻是我們平民百姓的賦稅養著的。拿著我們平民百姓的血汗錢,卻要欺辱我們平民百姓,他憑什麼!就憑他身份高貴?他憑什麼身份高貴?他比我們多長一個頭,還是多長一隻手?還不都是與我們一樣的人!明明都是同樣的人,憑什麼要有高低貴賤之分!」
沈秀訝異,打量了衛風一下。衛風,封建社會裡長成的男人,卻並未被封建禮教規馴,他竟有反封建反階級的平等思想。
注意到沈秀的打量,衛風摸鼻尖,「你覺得我說的話大逆不道?」
「不是。你說得很對,人人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有高低貴賤之分,本來就是不對的。」
衛風眸光閃動,仿若尋到知音,「我就知道,我沒有喜歡錯人。」
「喜歡」這二字,讓沈秀神經痛。她道:「衛風,你別喜歡我了,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現在不喜歡,以後可不一定。」衛風笑笑,仿佛已經對她的拒絕免疫。
「給,酥芋奶皮,吃罷。」他重新將油紙包打開。
沈秀沒談過戀愛,對於如何處理感情完全無經驗。她不知為什麼她都這樣拒絕了,對方還如此固執。
情情愛愛,真真是麻煩,帶給她的只有無窮盡的煩悶。
她口吻冷硬起來,「以後也不會喜歡你。」
「以後的事,誰說得准。」衛風眨眨上揚的狐狸眼,仍然樂呵呵,心態很好,一點也沒被她的話傷到。
和衛風分開後,沈秀去泡藥浴。藥浴時無聊,她拿著武功秘籍翻了幾頁,卻因煩悶,集中不了注意力。爾後便讓小桃從書架里拿取出一本閒書。
「上古南蠻巫族,喜喜運妝,描此妝者,可轉運也。」
喜運妝?沈秀定睛。上古南蠻巫族人,喜描一種妝,此妝名喚「喜運妝」,描此妝者,可以轉運。
她倒霉得很,倒也很是希望自己能轉轉運。
「小桃,你可聽說過喜運妝?」
「這是?」
「上古南蠻一巫族喜歡描的妝面。」
「上古南蠻巫族,那得是多少年前呀……奴婢未曾聽說過這妝面。奴婢只知桃花妝,檀暈妝,啼眉妝這些妝面兒,倒不曾聽說過什麼喜運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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