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沒多久, 她又無意識翻身,又遠離他。他再次把她拉回來。
片刻後, 睡夢中的沈秀, 又往外挪。
睡夢中的她,總要離開他。
謝扶光面沉如水。他摘下樓上的髮帶,用髮帶把他的手與她的一隻手捆綁到一起。
摘下髮帶後, 他長發披散, 風吹亂他的額發,凌亂的額發遮蔽住了他陰鷙的雙目。
他屈下背脊, 浮動的髮絲,猶如蛛絲,包裹住了沈秀。
醒來,沈秀打呵欠,「我怎的睡著了。」緊接著,她急忙問:「我這次又打呼嚕了?」
「沒有。」他問,「你很在意這個?」
她耳廓緋紅,「我這不是,我這不是怕你嫌棄我打呼嚕。」
「為何會嫌棄?你怎樣我都不會嫌棄。」
如春風拂柳,沈秀心頭柔軟下來,她抿笑,「你的頭髮怎麼散著的?髮帶呢?」
她抬手幫他梳理頭髮,一隻手卻抬不起來。辨清手腕上的束縛是他的紅髮帶,她問:「這是做什麼?」
為何將她與他的手綁到一起?
謝扶光:「剛才你睡覺時,總往外面挪,我不想你離開我。」
「咳,我的睡相可能不大好。」她扯了幾下髮帶,扯了好幾下都解不開,越扯,髮帶反而纏得越緊。
「你怎麼系的,我解不開。」
謝扶光系的斷死結,無法解開的死結。他道:「解不開了,不如以後就這樣?」
「以後都這樣?那怎麼能行?謝扶光,快解開。」
他仿佛是注意到了什麼,「為何總是連名帶姓叫我。」
「我叫習慣了,那我以後不連名帶姓叫你,我叫你……扶光?」
「再叫一遍。」
「扶光。」
「再叫一遍。」
「扶光。」她觀察他。他很喜歡她這樣叫他,她莞爾,「扶光,扶光,扶光,扶光……」
一連叫了好多聲。
明顯的愉悅在他眉宇間漫開,他嗯了一聲。
「扶光,把這個解開,解開了我們回去。」
「我不是說了解不開。」
「那這……」
他取出匕首,直接割斷髮帶,「解不開,但可以割開。」
斷開的髮帶,上面繡的曼陀羅花也斷開了。
「這髮帶可惜了。」沈秀摸摸髮帶上斷開的刺繡。她收起髮帶,同謝扶光一起離開。
經過梨花林,沈秀飛下來。瓷器一樣柔和細膩的梨花,如雪潔白無瑕。她掃視梨花林,興致盎然道:「等秋天梨熟了,我們來摘了吃。」
「梨」字,謝扶光倍覺刺耳。
他現在聽不得「離」字,與「離」通音的「梨」也不行。
他說:「我討厭梨。」
「討厭梨?你討厭梨麼,」她撓後腦勺,「那到時候你不吃就是了。」
她步伐輕快,在花樹間穿梭。踮腳欲折下一枝梨花,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
「梨花兒,賣梨花兒!」大街上,賣花兒的姑娘扯著細細的嗓子吆喝,很快她的吆喝淹沒在潮水般的嘈雜聲里。
「炊餅,熱乎乎的吹餅!又大又實秤的炊餅!」
「賣水飯嘍!」
「旋煎羊白腸,好吃的旋煎羊白腸!」
賣酥胡桃的老鄭剛吆喝了一聲,就看到人群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趕忙喊住那道人影,「沈老兄!沈老兄!」
沈有財如若遊魂,聽不到似的,一直往前走。
老鄭過去拉住他,「沈老兄,何處去?」
沈有財轉過頭,他面色黯淡蠟黃,瘦得顴骨都凸了出來,「家去。」
「你女兒還未找到?」
沈有財搖頭。老鄭嘆,「別擔心,肯定會找到的。」
真的會找到嗎?沈有財雙目無焦距。即使是找到了,也可能只是一具屍體。外人都以為秀秀是失蹤了,並不知秀秀是投河自盡。
沈有財失去魂魄般,晃悠著身子前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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