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隨時醒來都可以看見她,所以要點燈睡?沈秀默,她按按加速跳動的心口,道:「那你點燈睡罷。」
靠在榻上,謝扶光遠遠看著沈秀,忽而道:「我為何沒有長在你身上。」
「什麼?」乍然聽到這句話,沈秀一驚。
「我若長在你身上,就可以不用與你分開。」他吐字很輕,透著遺憾與落寞。
他這樣離不開她。沈秀心頭熱熱的,像是被灌了熱燙的蜂蜜漿。
不多久,沈秀進入夢鄉。待她睡熟,謝扶光下榻,來到她床邊,直接睡在她床邊。
次日,沈秀聽到的謝扶光的第一句話便是:「秀秀,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他很怕她離開她。她用力抱住他,「扶光,你別擔心,我會一直一直與你在一起。」
……
一晃兩三日過去,天還在下雨。陰雨綿綿不停。沈秀去茅房如廁,一出來,就見謝扶光待在茅廁外,白皙昳麗的面龐上,帶著略微的焦躁。
與她分離,而產生的焦躁。
其實沈秀之前也有察覺到他一離開她,就會焦躁。只不過,最近他的焦躁,似乎加重了。
她心情複雜。他這樣離不開她,一離開她,機會焦躁不安。她感到甜蜜歡喜的同時,也很心疼他如此焦躁不安。
她只能一遍一遍保證,「扶光,我真的不會離開你,你不要擔心。」
謝扶光嗯了一聲。沈秀想,他這樣害怕她離開他,是否是因為他小時候的經歷。他小時候被親生母親拋棄,後來又被親生父親拋棄,所以他格外害怕別人拋棄他?
念及此,沈秀對謝扶光更心疼了。她在心裡咒罵了好幾遍原良謙這個瘋子。
「老天爺,您一定要讓原良謙這個狗東西,在地獄裡受盡折磨,讓他生不得,死不能,痛不欲生,不對,是痛得想還陽。」她雙手合十,虔誠祈求老天爺。
又怕老天爺覺得她心不誠,她連忙去擺了果子點心,插上香,再次祈求老天爺,「老天爺啊,您一定要聽到我的心聲,若您能實現我的願望,我以後定會好好孝敬您。」
「你在做什麼?」謝扶光從背後抱住她。
「我在向老天爺祈願,希望他老人家能讓你爹,不對,原良謙,讓原良謙在地獄裡受盡折磨。」
「是為了我,才求老天爺的?」
她點頭。他很歡喜,抱緊了她。
近日天放晴,綿綿陰雨,終於停歇。和暢惠風裡,沈秀撿起地上落的花。她專門撿了紅色的花。
因為謝扶光喜歡紅色。
將撿起來的花編成紅紅的花環,她想,謝扶光帶上這花環,定然很漂亮。
「扶光,這個送給你,喜歡嗎?」
「喜歡。」謝扶光彎唇。
「你戴上看看。我幫你戴上。」她舉高花環。他低頭。
鮮艷的紅花環,壓著他卷卷的墨發,唇紅齒白的他,漂亮得像戴花冠的花神。
沈秀閃神,隨之一把抱住他,「扶光,你真好看!你太好看了!」
他悶哼一聲。她訝異。她抱疼他了?她抱他的力道很輕,也沒碰到他受傷的胳膊,他為何好像很疼的樣子。
從他懷裡撤出來,一眼瞧見他心口處有血跡滲出來。
「你受傷了?!」
謝扶光按住心口,「沒事。」
「怎麼就沒事了!快讓我看看!」沈秀二話不說,直接拔他衣裳,「你怎麼受傷了?」
把他的衣裳扒開後,沈秀瞪大雙目。
他的胸膛上,有一大片紋身。從鎖骨到褲邊,紋了一個人。
這人,細眉杏眼鵝蛋臉,身著長裙。
她顫顫:「這是……我?」
「是你。」
「你怎麼把我紋到你身上了?」
「我想長在你身上。可惜不能。但若能讓你長在我身上,那也是可以的。把你刺在我身上,就當你長在我身上了。這樣,我便與你時時刻刻都在一起,不會再分開。」
「你……」沈秀內心震撼,喉嚨被堵住了一般。
他遺憾道:「可惜我後背有傷疤,不能把你紋在背後。」
「這是沒紋好?為何出血了?」
「還在恢復,會出血。」
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刺完這麼大一片刺青?沈秀心如刀割,既感動又心疼。
她小心翼翼碰刺青,「疼嗎?」
「不疼。」
「我才不信。肯定很疼。」她之前縫月事帶,不小心扎到指腹,都覺得很疼。他胸膛上那麼一大片刺青,刺的時候肯定疼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