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好吃的,」謝扶光直視她,「我要你親我。」
明明剛剛才親過。沈秀扶額,「還是得節制一下。」
每當這時候,謝扶光總會牽住她的衣袖,低垂眉目,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說,卻又像是什麼都說了。這副委屈又難過的樣子擺在沈秀面前,沈秀豈能不妥協?
她總是吃這套的。
暗自嘆息一聲,沈秀放下纏胳膊的布條,去親他。
親吻是互相的,謝扶光若想親她,可以直接親。但他總要她先主動親他。仿佛這樣,就能證明她很喜歡他,很離不得他。這樣能減輕他的焦躁不安。
因而,沈秀沒有覺得他不主動親她,是不夠喜歡她。她並不因此而不悅。相反,她很能理解他,且心疼他,也樂意主動親他。
屋外又落下雨絲。春雨淅淅瀝瀝,細細密密。沈秀抱著謝扶光,笨拙,毫無技巧地吻著他。
他眼睫微顫,眼尾濕紅,同樣笨拙地吻著她,雖笨拙,卻赤誠熱烈到要將她吃進肚子裡。
他們的睫毛顫抖著交疊,互相摩擦,猶如蝴蝶交尾時的輕顫。
綠紙窗外,絲絲細雨,潮濕水潤,拉扯糾纏,綿亘不絕。
第133章
籬笆外的菜畦里, 沈秀彎著腰,一把一把掐著新嫩鮮綠的豌豆尖。四月的豌豆尖最最適口,煮進湯麵里, 燙暖鍋吃,脆嫩鮮美,只叫人好吃得停不下嘴。
她掐著豌豆苗, 轉頭去望籬笆內。籬笆里,水池邊, 謝扶光坐在邊上,在剝豆角。
他的長髮並未像以前那樣, 全部束在紅瑪瑙發冠里, 束成高馬尾。而是半披半束,紅色髮帶微攏住一層髮絲,垂在肩後。
長發如流雲瀉地, 耳垂沾染著光,似若珍珠。
他剝著豆角, 動作細緻, 輕柔, 優雅,舉手投足都在發光。
扶光, 扶桑之光, 意為日光也,他就像日光一樣,閃閃發光, 奪目耀眼。他這名字改得極好, 與他十分相襯,好似這名字原本就應該是他的。
想起他原本的名字, 她呸了聲。原良謙這個畜牲,給自己親生孩子取名為「厭」,沒有半分父子之情,真真是毫無人性。
分出神咒罵了原良謙好幾遍後,她繼續注視謝扶光。漸漸地,她看他看得出了神。
這樣一個強大,優雅,漂亮,艷麗,溫柔,體貼,疼人的男人,她何德何能,能夠擁有他?
大抵是她上輩子做了好事,老天才這般獎勵她的。
想到此,她頗為慶幸。
謝扶光望了過來,與她對視上。他眉眼似水,比四月的春風還要溫柔,「摘完了?」
她回以一笑,舉舉手裡的豌豆尖,「還沒,我再摘一些。」她繼續掐豌豆尖。恰時一陣微風吹來,風裡有花香,草木香,果蔬香,各種香氣交織而成的香氣,清新寧然。
舒適愜意的香氣里,她回頭望望謝扶光,又望望四周。四周菜畦新綠,流水潺潺,樹影婆娑,桃花灼灼,枝條裊裊,鳥語花香,如仙境般。
住在這樣一個猶如仙境的地方,有一個這樣好的夫君,吃穿不愁,生活富足,這樣美滿的日子,幸福到夢幻,夢幻到似在夢境裡。
若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她希望這場夢,能夠做到她死去。
從菜畦里跳出來,她還沒走到謝扶光身邊,他就先放下豆角,走過來。
他拿掉她發間落下的一片樹葉,道:「親我。」
動不動就要親,隨時隨地,隨時隨刻都要親,沈秀已經習慣。
唇瓣相貼,氣息交融。沈秀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拍拍他,「好了。」
他意猶未盡,在她唇角碾轉流連許久才離開。他將臉埋進她頸窩裡,慢慢喘氣。
她也喘著氣,手習慣性摸他的長髮。波浪卷的長髮絲滑光潤,觸感極好,摸著很讓人上癮。她像是在摸綢緞,一下又一下,從上往下摸。
「扶光,你為何不像以前那樣扎頭發了,以前那樣不是更利落方便嗎?」
謝扶光輕笑,「你喜歡摸,這樣扎,摸著更方便。」
原來是為了她。她莞爾,「你想怎樣扎就怎樣扎,不必特意遷就我。」
「沒有遷就。你喜歡我便喜歡。」
他這人,好像喜歡她,就會把她當做一切,認為她什麼都是對的,一些行事以她為宗旨。這種純粹的熱烈赤誠,真真叫她招架不住。
「啵!」她沒忍住,不禁捧起他的臉,用力一口親在他臉上。
他低下臉,示意她再親一下。她笑吟吟,又用力親一口。他也在她臉上用力親了幾口,接著又吻到了她的嘴角。
再一次被親得喘不過氣來,沈秀遭受不住了,「回屋燒飯去!」
午時,謝扶光用豌豆尖燙了暖鍋子。他把燙好的菜放到沈秀碗裡。沈秀吃了,立刻豎起大拇指,不吝讚賞:「好吃!你的手藝真好!」
沈秀吃得肚皮圓滾,午睡去了。謝扶光坐在床邊給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