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人在,赫蘭鐵騎將永遠也無法踏足東陵。
此人乃是一位女子,東陵女子,姓沈名秀。
一個東陵女子而已,何以能成為他蕩平東陵的最大阻礙?
荒謬。
然大祭司斷言,此人必除。
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為了赫蘭大業,此人必除。且這人還是東陵人,每一個東陵人,亦或是說是每一個秀國人,都該死。
赫蘭崢決定派人去殺沈秀。未料九年過去,這女子竟極難除掉。
若再除不掉她,他會親自去殺她。赫蘭崢眯眼,一口飲盡烈酒。
曦光現,宿霧空。清藍天光灑進院落,將整個院映照得溫暖起來。沈秀站在臥門前,伸伸懶腰後,進入謝扶光的房間。
屋裡,謝扶光抱著裝著聘書的錦盒,輕輕撫摸。
自沈秀昨日將聘書交與他後,他便一直抱著聘書不離手,仿若抱著絕世珍寶,生怕弄丟。
沈秀一跨過門檻,他便抬首,「你來了。」
他武功高強,耳力總是如此好。失明之後耳力變得更好了。即便他失明了,武力值也並未削弱多少。如此這般,也不怕不軌之人接近他,沈秀也放心了許多。
她拍拍錦盒,「放一邊罷。」
他抱緊盒子,仍不鬆開。她失笑,讓下人擺上早食。
即使是吃早食的時候,謝扶光也沒把錦盒放下。他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拿著湯匙喝粥,完全沒有放下盒子的打算。
沈秀無奈笑笑,餵給他一塊春卷。他張嘴乖乖吃下。
天黑下來,月照綺窗,映出一泓秋水色。沈秀摸摸謝扶光的臉,「你早些睡,我回房了。」
夜漸深,謝扶光悄無聲息來到隔壁宅子裡。
手下恭恭敬敬給謝扶光開門,「主上,人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謝扶光進入屋內。
屋內燈火明亮。李繡娘與馮裁縫見謝扶光進了屋,急忙躬身行禮。
李繡娘與馮裁縫,是燕州有名的繡娘與裁縫,謝扶光特意派人尋來,專來教他做嫁衣。
他熟知婚嫁習俗,深知女子若要嫁人,須自己繡嫁衣。
一針一線一嫁衣,一生一世一雙人。嫁人的那方,只有自己一針一線繡嫁衣,才能與伴侶白頭偕老。
他要嫁給沈秀,便要自己繡嫁衣,即新郎服,他的喜服。
沈秀不允許他繡嫁衣。她說,不親自繡嫁衣,他們倆也能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才不讓他繡嫁衣。口頭上他依了她,私下裡偷偷派人尋了繡娘與裁縫,教他做嫁衣。
他要親自繡嫁衣,要與她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燭光搖曳,時間變得緩慢而綿長。李繡娘打量了一下拿著針線的謝扶光。
這位謝主顧,年歲與她大兒子差不多,生得這樣好看,怎的就瞎了眼睛,真真好生可惜。她不禁在心底惋惜。
怕是老天妒他這無雙容顏,才教他瞎了眼,落了瑕疵。
雙眼看不見,做喜服何其艱難。且還要在三月之內做完,更加艱難。這位謝主顧,何至於要如此為難他自己,唉!
不過,這樣的金貴人兒,為何倒像是用過針線的樣子?李繡娘這般想著,也問出了口。
謝扶光:「縫過月事帶。」
月事帶?李繡娘愕然,一張老臉燙得發紅。
她邊上,馮裁縫暗暗嘖嘖,謝公子一個大男人,還縫過月事帶?是給他妻子縫的罷?馮裁縫雖然也是做針線活的,可他一個大男人,既放不下面子,也不會去縫那什麼月事帶的。
女子月事不吉,月事帶那玩意兒不吉利。謝主顧願意碰月事帶,還親自縫製,倒真真是愛他的妻子。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謝扶光捏著針線,靜影沉璧。
兩者教,一者學,如是往復不停。雲淡露華濃,天光微明時,手下提醒道:「主上,天快亮了。」
謝扶光放下針線布料。
李繡娘與馮裁縫,目光集中在謝扶光的手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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