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看他往外走的背影,問:「鍋貼還吃嗎?馬上就好了。」
宴明舒先是搖搖頭接著往前走,又一步步退回來,問:「五分鐘能好嗎?」
金姐點頭:「可以。」
宴明舒:「那我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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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不過四十分鐘,宴明舒拎著兩個餐盒再度來到蒲滄辦公室。
對面秘書處的燈已經關上了,裡面的打工人披著毯子趴在桌子上午睡。
但蒲滄還在工作。
桌上的飯菜還留在那裡,一動不動,和他走時完全沒有任何不同。
蒲滄還真是一口都沒吃。
宴明舒覺得自己的邪火又捲土重來了。
他大步走過去,把手裡的餐盒粗暴放到桌子上,叫蒲滄:「吃飯。」
蒲滄無意識滑著滑鼠滾輪,把看到一半的文件翻到不知道哪兒的位置,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看著宴明舒。
宴明舒懶得理他,氣勢洶洶把自己隨便做出來的麵條放到桌子上:「我做的。」
蒲滄這才起身過來看,看著餐盒裡色香味俱無的掛麵,確定是宴明舒做的了,就把餐盒放到自己面前。
總算願意吃了。
宴明舒沒好氣的坐下,拿起面前的米飯小碗。
十二點剛過來時,因為早上吃多了不餓,只是饞。但等了這麼一會兒,又是生氣又是做飯,居然也餓了。
可惜就是蒲滄無理取鬧,最開始做的飯菜放了這麼久都涼了。
他拿起筷子要要吃。
米飯被拿走。
蒲滄一手拿米飯一手拿餐盒:「加熱後再吃。」
宴明舒忘記動作,目光跟著蒲滄,看他拿著涼掉的食物去茶水間,打開微波爐放進去。
半分鐘,米飯熱好了。
蒲滄把油燜大蝦放進微波爐加熱,把米飯拿出來放在宴明舒面前,順手又拿了兩個食盒,回到茶水間。
四菜一湯一個米飯,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把熱好的飯菜第一時間拿到宴明舒面前。
宴明舒已經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了,簡單粗暴理解這就是蒲滄的服軟,給自己找的台階。
於是也沒動,理直氣壯坐在餐桌前吃蒲滄熱好的飯菜,接受他的服侍。
但看著面前桌上逐漸冒著熱氣的飯菜,還是心軟的順著台階下了。
等蒲滄熱完所有飯菜終於坐下,他把裝著鍋貼的餐盒打開,推到蒲滄面前。
「嘗一下。」
面前的餐盒裡裝著白條條的掛麵,吸掉全部湯汁,麵條看上去白胖浮囊,上面還有不知道是紫菜碎還是糊掉的雞蛋殘渣。
而被推到面前的餐盒裡,鍋貼排列整齊,麵皮柔軟油潤,鍋貼底微黃酥脆,看著就皮薄餡大,很有技術含量。
蒲滄收回視線:「不吃。」
他從麵條底下撈出焦黑的雞蛋,咬了一口,又夾起麵條往嘴裡送,飛快咀嚼咽下。
宴明舒:「……」
到底是什麼毛病啊?!還真就一口都不吃啊?
他粗聲粗氣試探:「其中有一個是我包的。」
蒲滄的視線終於捨得在那盒鍋貼上多停了兩秒,一一看過那些鍋貼,隨後目標明確夾走了其中一個,也沒吃,放在一邊,接著吃麵條。
宴明舒也夾了只鍋貼。
蝦仁玉米的內陷,鮮甜可口,一口咬下去,外皮柔韌,還有充沛的汁水。好吃,不過也沒特別好吃。
他細細咀嚼,不餓了就對食物失去興趣,有些走神的看蒲滄夾走的那個鍋貼,再看餐盒裡的鍋貼,怎麼也沒看出來有什麼區別。
鍋貼皮都是金姐擀的,內陷都是王婆拌的,自己就捏了一下,蒲滄為什麼確定那個是自己包的?
他又夾了一隻,細緻觀察,再一口塞到嘴裡,問:「你確定那個是我包的?」
蒲滄:「確定。」
宴明舒:「為什麼?」
他有點不信任的抱怨,「我自己都看不出來。」
蒲滄用餘光看那隻鍋貼,好一會兒,夾起來一口吃掉。
這才告訴宴明舒:「這隻餡最少形狀最塌。」
宴明舒:「……」
雖然覺得蒲滄說得可能是真的,但這句話言外之意好像自己的鍋貼是天鵝堆里的小野鴨般醒目醜陋,宴明舒不能接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哽得他難受。
他惡狠狠看著蒲滄:「那你可就認錯了,不識好歹又沒眼光的傢伙。」
蒲滄:「沒認錯。」
宴明舒不想和他小學生拌嘴,擲地有聲定性:「你就是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