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跟著他往前走,被按住肩膀一推,就坐到沙發上。
蒲滄翻找出藥箱,找出治療傷口的藥膏,用棉簽蘸取塗到傷口上,用透氣的紗布認真把那根受傷的手指裹上。
宴明舒看著手指上一層又一層的紗布,質疑:「裹這麼多層怎麼做飯?」
他又看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蒲滄。
發現蒲滄就是蘇林平時,他總忍不住想到蘇林平那時候的飯量。青春期的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一頓飯能吃兩大海碗的米飯。怎麼會瘦成這樣,甚至吃不下別人做的東西?宴明舒越想越心酸,做飯的份量也就越來越大,蒲滄還每每都全部吃光,就算是偶爾做的實在太多一頓吃不下,也會留下當夜宵吃光。宴明舒看他每次都能吃光,就放開了手腳,做飯從不考慮分量問題,一做就是很多。這麼餵了兩個月,蒲滄還真胖了些。臉頰不再是凹陷的狀態,皮膚充盈,有了些人氣。
現在低頭看他的傷口,眉弓深邃鼻樑高挺,只側臉臉頰還是有些不平整的凹陷線條。
再胖一些才好。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毛病,非只吃自己做的飯。
是有人給他下過毒嗎?
宴明舒琢磨著,和他商量:「不吃別人做的飯就還是我做,能不能把切菜這種工作分給金姐她們來啊?」
同樣都是切一塊土豆,金姐一分鐘就能把土豆切成粗細均勻的土豆絲,他拿著刀比劃五分鐘,也切得歪歪扭扭各個粗得能拿去炸粗薯。把切菜的工作分配給金姐,只需要浪費她們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卻能給自己節約起碼半小時的時間去做別的事。
蒲滄認真給他的紗布打結,把結扣隱藏起來,又充滿憐惜的摩挲了兩下受傷的手指。
宴明舒看著他輕柔的動作,覺得自己好像在被一隻柔軟、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小動物舔舐傷口,整顆心也跟著變得柔軟、充滿憐惜。。
他聲音也跟著輕柔起來:「好不好?嗯?」
蒲滄還在輕輕摩挲那隻手指,語氣是和動作截然不同的冰冷:「讓別人動手就扣工資。」
宴明舒:「……」
什麼柔軟的小動物,分明還是那隻倔驢。
自己怎麼又被迷惑了。
他猛得抽回手,順手在蒲滄腦袋上拍了下:「那就別摸我,滾去吃飯。」
蒲滄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兩秒,才面色沉鬱的收回去。
吃完飯,宴明舒沒多停留就回家了。金姐和王婆去忙餐廳的事了,他回房間換了件衣服,去二樓的畫室。
幸好傷的是左手,不影響畫畫。
宴明舒掀開鋪在畫架上的白布,繼續創作。
一晃眼的功夫,整個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放在一邊的手機叮鈴鈴響起鬧鈴聲。宴明舒從藝術的世界裡抽身,無奈放下畫筆起身關上鬧鐘。
要開始上班了。
去給那頭倔驢做飯。
不給自己貼防水的創口貼,紗布不防水怎麼洗菜切菜做飯啊……要不先把紗布解下來丟掉?
但想到蒲滄給自己認真包紮打結還把結扣藏起來的樣子,放在紗布上的手又慢慢收回了。
算了,戴手套能解決的事情,不要動紗布了吧。
他換上乾淨衣服,帶上防水食品級手套,去廚房做飯。
走到餐廳,和廚房門口的蒲滄對上視線。
宴明舒疑惑:「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蒲滄:「晚上做什麼?」
宴明舒:「?」
蒲滄繃著臉:「我來切菜。」
宴明舒:「?」
他不可置信,「你有病吧?!」
一如既往,蒲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重複詢問:「晚上做什麼?」
宴明舒冷笑:「打算做文思豆腐。」
他打開冰箱,掏出一盒內酯豆腐拍到蒲滄臉上,「切吧。」
蒲滄接過豆腐,拿起菜刀。
宴明舒:「……」
看蒲滄真開始切,怎麼反而更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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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最後也沒切成,內酯豆腐太嫩,沒切兩下就碎成渣,被宴明舒拿來煮裙帶菜豆腐湯了。
不過湯也沒煮好,味道寡淡。
宴明舒又讓蒲滄切土豆絲。
土豆絲切得挺好,但宴明舒炒壞了,他倒醋時另一隻手忙著翻炒,手一抖醋就溜著鍋邊滑下去,呲的一聲蒸發,醋味嗆得宴明舒鼻子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