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沒想到要怎麼畫蒲滄。
蒲滄在他心裡的形象不是單一確定的,他並不覺得現在這個冷漠心防重的蒲滄就是完全體。可把蒲滄畫成固執嘴硬傲嬌的少年體,又覺得是在忽視蒲滄經歷過的那些苦楚。總之糾結了許久,遲遲不知如何落筆。
今天也是同樣糾結,畫了幾筆,又全部擦去,只剩下一片空白,還有一圈為了突顯人物的閃光。
門被推開,蒲滄走過來,叫他:「很晚了。」
宴明舒看平板上的時間——才十點。照當代年輕人的正常邏輯來說,這個時間怎麼也不算很晚。但現在……
他放下平板,跟著蒲滄往外走。
走著走著,兩人的肩膀就靠在一起,手也纏在一起。
蒲滄問:「剛剛在畫什麼?」
「在想把你畫成人。」
蒲滄:「什麼樣的?」
宴明舒:「還沒想好你是人的話應該是什麼樣的。」
蒲滄看他,眼神幽幽。
宴明舒失笑,親了親他:「感覺沒那麼可愛了。」
握在一起的手被捏得很緊,那一瞬間宴明舒都覺得有點疼了,但很快蒲滄就卸了力氣,好像並沒有因為他簡單的評價產生波動。
宴明舒抿起嘴角笑。
等經過蒲滄房間,宴明舒收手:「回去睡覺吧。」
蒲滄卻沒有鬆開,依舊緊緊握著他的手,湊過來要親他。
宴明舒微微躲開,親吻就落在嘴角。
蒲滄輕輕啄吻,問:「那怎麼樣能好一點?」
宴明舒:「別在外面親。」
家裡畢竟有很多工作人員,雖然他們平時不會出現在公共場合,但難保不會偶爾撞見。
蒲滄稍稍退開,要拉宴明舒進自己房間。
宴明舒在門口站定:「不去。」
「免得哪天生氣吵起來,又讓我不要隨便進其他房間。」
蒲滄眼裡閃過懊惱:「不會。」
宴明舒看他這樣,就想伸手拍拍他的臉頰,但手伸到一半,想到白天答應爸爸的話,再想到這個動作里隱藏著的俯視意味,忍住了。
他收手握拳,說:「你有前科。」
蒲滄沒等到摸到臉上的手心,目光追著他的手,看到攥緊的拳頭,疑心宴明舒現在的不同是因為自己那句話。
他說:「不會再那樣說你了。」
宴明舒堅持:「那也不去。」
剛來這裡沒兩天,蒲滄胃疼時他也去過蒲滄房間,當時心裡只有蒲滄因為自己做的難吃飯而導致的胃病。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和蒲滄的關係微妙,又知道蒲滄的身份,怕自己忍不住探尋更多。但他更想從蒲滄口中聽到。
蒲滄定定看他。
宴明舒和他對視,微微偏頭。
或許是這些天的教育有了成效,蒲滄的情緒外露許多,比如此刻,他確信自己從蒲滄臉上看到了內疚和後悔。
有點開心,他又想摸蒲滄的腦袋了。
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抬起來。他傾身碰了下蒲滄的臉頰,算是獎勵。
但蒲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貼上來,側臉就要討親。
宴明舒強調:「別在外面親。」
蒲滄停止動作,擁著宴明舒到了他的房間。關上門就親上來。
又不是第一次了,宴明舒異常配合。只是親著親著,感覺蒲滄在摸自己的手。
之前接吻時,蒲滄的手都放在腰上,有時候會控制不住握緊揉弄。而這次,蒲滄捏住他的手,拇指輕輕擦著掌心。
濕熱,每一次輕輕摩挲都帶著癢意。
宴明舒微微掙了掙,把手放到蒲滄腰上,輕聲說:「別摸。」
他甚至還沒放穩,蒲滄又捏上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呼吸沉重,連帶著表情都帶這種急迫感。
蒲滄問:「為什麼不摸我了?」
手心貼在蒲滄臉上,手背又被蒲滄的手壓住,掙脫不得。宴明舒對著黑暗裡蒲滄的視線,心頭一顫,甚至覺得自己在冒汗,比蒲滄用力揉自己腰時還要讓人頭皮發麻的色情。
什麼癖好……
他乾咽了下,摸著手心蒲滄的骨骼,說:「對你好一點,還不行嗎。」
感覺到手指在臉上滑動的軌跡,蒲滄終於安定下來,再次貼上去:「別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