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靜了兩秒,然後淡淡評陳觀南一句:「你真閒。」
「什麼?」
「我說你真閒。」符霄又重複一遍,聽起來不像心情差的語氣,又說:「剛訂婚完就有閒心操心別人的事了,沈確知道嗎?」
「……」
陳觀南:「你這狗,我關心你還關心出來錯了。」
符霄不太相信地「嘁」他一聲,給陳聽的有些無語。
他剛才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這下突然意識過來是符霄的反應不對,他表現的太過平常和冷漠,就好像已經提前知道,甚至比那更進一步。
於是陳觀南不太自信地問他:「你不會已經見過她了吧?」
符霄:「……」
默了兩秒,他沒否認。
然後手機對面立刻傳來了一句小聲的「哎呦我艹」。
難以抑制的情感表達,似乎只有一句髒話來的貼切。
他就知道這倆人不能那麼輕易就散了,果然兜兜轉轉到頭來還是要纏在一起。
陳觀南很是滿意,最後說了句:「祝你好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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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晚上,符霄應了符凝的指示回家聚餐。
他們家裡的家庭氛圍還不錯,每個月總要聚幾次。
符霄他爺爺一輩子就有倆兒子,一個符霄他爸符昇,另外一個是他大伯。老伴去的早,都是老爺子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又當慈父又當嚴父,才將他們教育的不錯。
如今老爺子上了年紀,家裡人氣又不怎麼旺,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要忙,唯有每個月的那幾次聚餐才能聚在一起陪陪老爺子。
符霄對此本無異議,哄老頭高興他心甘情願。但自從陳觀南訂婚以後,符霄每次過來不是被催婚,就是被催婚的路上。
那些熟悉的催婚套路搞的他很煩。
而這次更煩。
自從前幾天和池黎私下見過面以後,他的腦子就沒能靜下來一刻。
吃飯像他,睡覺也想,這種潛意識層次的滲入最可怕。
他想為這段關係找到一個突破口,一個看起來名正言順的理由,可這太難。
分手四年的情侶哪還有什麼非要聯繫的必要。
偏現在的他又太在乎自己臉上那層東西。
他不斷地陷入自我飄搖之中,像蘆葦一般,想低頭又被身上的骨氣阻擋。
看著日曆不斷翻新,離她回南陵的日子不斷拉近,符霄的心也越來越躁。
他強迫自己在工作室加班,直到室外黑夜完全籠罩,他才拿了桌上的車鑰匙開車回家。
符霄到的太晚,進屋時連飯都快要端上餐桌。
老爺子跟兩個兒子在樓上喝茶下棋,女人們放著家裡阿姨不用,非要嘗試著做今天的晚飯。
符霄在門口就聞到了味道。
他脫完外套,又扶著鞋櫃換好鞋,剛要往裡邊走就看見符凝挽著徐莞青出來。
他們仨人撞了個對臉,符霄遙遙喊了句「媽」。
這句「媽」把徐莞青喊的皺了皺眉頭,直往他身後看去,結果看來看去也沒見著個人影。
徐莞青眉頭皺的更深,問他:「人呢?」
符霄裝傻,也往自己身後看:「什麼人啊?」
徐莞青走過去到他跟前,使勁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當然是姜盈了。」
「帶她幹嘛?」
一種摸不清頭腦的語氣。
徐莞青急了,又打他一下。
符霄哎呦一聲,嘆氣直說:「都跟您說了多少遍了,我們倆就是朋友,真不合適。」
符凝接茬:「是是是,你跟誰都不合適。」
符霄視線移到她臉上,故意翻了個明顯的白眼,這讓他又挨了一下。
為了避免徐莞青的連環審問,符霄十分機靈地提出要上去看看老爺子。
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裡邊傳來的棋子聲。
老爺子愛下棋,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這會兒上了年紀,下棋時間更多了。他下棋好一個「靜」字,不說話,不點評,也就喝茶的時候有點動靜。
符霄安安靜靜地推門進去,輕聲叫了句爺爺,然後也加入了觀棋的隊伍。
他雖不喜棋,懂的也不精,但在這呆著好歹短期內聽不到那些催婚的話。
但時間過的飛快,符凝上樓來,倚著門框叫他們下去吃飯。
堪堪結束那一局,他們下樓坐到餐桌旁。
符霄有眼力勁地往廚房去端菜,和他一起的還有他姐夫,也就是符凝的老公。
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全是徐莞青和符霄大伯母的手藝,符凝按每次的規矩拿了手機拍好照,大家才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