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給的葉子的確能夠非常有效地欺騙外面陣法的感應,但除了陣法,他們還必須躲開四周蹲守的異控局組員,所以不得不像做賊一樣,換了身最不起眼的衣服,小心謹慎地沿著洛棠來時摸過來的路上潛行出去。
或許是對陣法的力量過分迷信,東洲倉庫的周圍布置的監視人員並沒有預想中那麼多,洛棠一馬當先,在幾乎沒有任何借力點的牆上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沿著空調機跳上樓頂,蹲守在周圍的異控局組員就能一覽無餘。趙潼關他們用的全部都是普通人,這些人都是霍山河早些年花了不少力氣從各地調過來的,大多數都是在特種部隊服過兵役,少數是搜羅來的天賦異稟的,比如目力極佳,或者聽覺超乎尋常的敏銳,等等。每年花費在訓練這些人上的費用占用整個異控局審批款的三分之一,若依照普通人的視角來看,這些絕對算得上精銳之師。
可是哪怕是已經非常頂尖且訓練有素的人,與荀言等人比起來,仍舊有天壤之別。
這是霍山河一直以來最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也是為什麼早年間成立異控局,專門花了很大力氣詔安了緝陰司。
夜色蒼莽,沒有任何人發現悄然掠過的幾道黑影,已經掙脫了他們自以為是的牢不可破的網,轉瞬之間已經融入人群。
東洲倉庫大門口的黑色商務車,有下屬買了盒飯,敲敲窗戶,拿給趙潼關。
趙潼關的國字臉已經看不到除了嚴肅之外的表情。他將盒飯接過來,剛打開蓋子,還沒等動筷子,耳朵突然一動,本能地抬頭向著東洲倉庫的辦公室看過去。
組員:「怎麼了組長?有情況?」
趙潼關沒有回應,隔了幾秒鐘,才慢慢將目光收回來,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吃了,搖頭。
趙潼關:「沒什麼,估計是只野貓。給兄弟們送飯去,吃完了還得再熬四個小時才能換班。」
下屬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從後備廂拿著打包盒飯一個一個地分了。趙潼關三兩口將一份盒飯吃完,下車將袋子盒子扔進垃圾桶里,沒有立刻回商務車,拿出來一支煙點著了,看著東洲倉庫始終開著燈的窗戶,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東洲倉庫不在鬧市,但其一公里之外,就有一個東洲很知名的夜市,這會正好是夜市逐漸熱鬧起來的時候,人頭攢動,荀言穿著一身黑衣服,戴著一頂在路口小商店隨手買來的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融在人群中向夜市深處走。
夜市是一條不到兩公里的長街,長街盡頭與大路接壤,荀言提著從夜市上隨便買到的小吃和水果,和很多逛夠了等著回家的年輕人一樣,站在公交車站。東洲的夜市熱鬧遠近聞名,哪怕時間已晚,公交車的人仍然很多,荀言被簇擁著擠上去,與所有的普通人並無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