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瀟鬆開他的衣領：「還有二十分鐘，我給你時間考慮。」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在門外跟看守的警察說了什麼。
整個人靠在牆壁上，看著遠處走來的林嶼。
林嶼詢問：「怎麼出來了？」
顧雲瀟柔聲道：「沒事，給他點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再進去也行，陪你去抽根煙？」
「好。」
吸菸處—
林嶼剛把香菸放在嘴邊，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燃，手裡的打火機就被顧雲瀟拿走。
在林嶼的視野望去，看著顧雲瀟稔熟的動作，手指靈活而穩定，輕輕按下打火機的按鈕，『啪嗒』火苗瞬間躍起—
顧雲瀟將打火機慢慢靠近嘴邊的香菸，火焰舔舐著菸頭，瞬間點燃。一縷青煙升騰而起，好看的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開口說道：「好久沒點了，姿勢還標準不？」
林嶼愣了一秒：「標準，今天這根煙肯定格外的好抽..」說著就猛吸了一口。
「你知道我為什麼戒菸嗎？」
「為什麼？」
顧雲瀟調整了下自己身子：「因為在緬部那個地方，你不知道別人給你的是香菸還是什麼，為了保證自己在那個環境下，不誤食dupion這是比較簡單的自我保護。」
林嶼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抽著煙。
「你還記得，你問我為什麼左肩膀上，會有傷疤嗎？」
「嗯...」林嶼之前詢問過，那個傷疤看起來不像是一次性造成的，看起來倒像是剛好，又被用刀割傷了一樣，但是顧雲瀟卻閉口不談，所以後面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顧雲瀟說道：「是我自己用匕首捅的。」
林嶼手裡的煙舉在空中，久久沒有送到嘴邊，嘴巴一張一合，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在那個環境下，很多事情我沒有辦法去拒絕，否則會被懷疑我的身份，當時他們要求我在瀕死的警察身上，塗滿香油，我做不到.....」
「所以...」林嶼把手裡的煙掐滅，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說道：「你就把自己弄傷，這樣就有藉口不去做這些事情對嗎？」
顧雲瀟語氣平淡：「嗯，我怕傷口好了，就會要求我去做，我就每次在快好的時候再給自己捅一刀，一直等到我慢慢取得了Oakleaf的信任的時候，我也就不用做這些事情了。」
林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正常的：「疼嗎？」
顧雲瀟回答：「一開始的幾次是疼的，後面就習慣了，甚至晚上一個人偷偷用白酒澆上去消毒的時候，都快沒有感覺了。」
「林嶼....還記得那個跳樓自殺的男人嗎？」
「嗯...」
顧雲瀟：「這個世界上，除了肉體的自殺之外，還有一種自殺，那就是每分每秒日復一日的都在提醒自己，要在當下對抗陰暗的一面，那些在臥底行動中離開的我們所有人，他們都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每一個人都堅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