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華霜只覺得沈策州這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她也不是能吃虧的主,當下冷嘲道:「你又不是三歲稚兒,又不是無法自理,怎麼餓了不曉得用膳,冷了是沒手給自己添衣不成?」
沈策州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他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到凌華霜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冷笑道:「好,好得很!凌華霜,你倒是會說!今日的事情若不是你脾性大,何至於讓我娘半百老人來接你回府,也不會被秦文心遇到,更不會中風躺在床上!你心裡沒有半點愧疚就算了,還如此潑辣無理!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甩袖離開,用力過猛,把藏在袖子中的玉簪掉落在地上,『當』一聲在爭吵過後的沉默顯得格外的突兀。
凌華霜視線緩緩落下來,清晰看到玉簪上面的「晴」字。
第125章 這一夜仿佛在這個吻中落下帷幕了。
凌華霜的目光緊緊鎖住地上的玉簪,那刻著「晴」字的簪子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沈策州停下腳步,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玉簪,很自然地彎腰撿起來,連半點解釋都不想說。
撿起來轉身就想要離開。
凌華霜坐在床邊,對著沈策州離開的背影,厲聲道:「站住!」
沈策州停下腳步,並沒有轉過身去看她。
敞開的大門,風吹進來把桌面上的蠟燭吹得來回晃動,照得凌華霜臉蛋忽明忽暗。
「你不解釋解釋?」
沈策州也冷著聲音反問道:「為何要解釋!」
凌華霜提高聲音:「我現在才是你夫人!你應不應該向我解釋?」
沈策州回頭,滿眼受傷地看著她:「原來你也知道,我是你丈夫!你嫁到我們家短短几日,你做了什麼?先是把我趕出寢房,到如今我娘中風,你對我的漠不關心,你覺得這些都是妻子所為的事情嗎?」
凌華霜被沈策州這番話噎得臉色十分難看。
她猛地從床上站起來,赤腳朝著沈策州走過去,她站在他面前,目光凌厲,「你倒是有理了!你在質問我的同時,可有想過造成這些事情的緣由嗎?」
沈策州往後退了一步,與她拉開距離:「是你小肚雞腸,我作為夫君,作為晉安侯爺。心中有一兩個女人又如何?往昔我對你諸多寵溺,事事依你,竟讓你如今這般肆意妄為,全然沒了規矩!!」
凌華霜仿佛聽出他言中之意,她臉色頓時難看幾分,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風起花落,院中的梅花被風帶了起來,從他兩人之間飄落,緩解這凝固的氣氛。
凌華霜抬眸看著沈策州這決然憤怒的表情,她悽慘一笑:「你果然變了。是,我是蠻橫,我這脾氣,是被你們一點點慣出來的。以前你能容忍為何現在不行?」
她眼角有著淚光,自從凌華霜懷孕後,這眼淚比以前好擠了。
「策州你還記得嗎?以前每年的冬日,你總會擔心我,擔心我在軍中可有暖和的衣服,可有受凍。我總會給你寫信,告訴你軍中所有趣事。紙短情長,不覺得半點生分。」
沈策州見她提起過往,那顆冰冷的心再次軟了下來,他上前一步,想要拂去她眼角的淚水。
可是到底放不下心底深處作為男子的尊嚴。
沈策州伸手用力把凌華霜擁入懷裡,他眼角也有些泛紅:「是我的錯。我確實把她看得太重了。華霜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怎麼不了解你呢?」
凌華霜在他懷裡,眼淚繼續流著,可臉上的悲傷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話語還在服軟:「是我的錯,我不該負氣回娘家,才導致娘這般。策州,我心裏面其實也很不好受,娘對我如親生女兒一般。」
沈策州撫摸著凌華霜的青絲,能得到凌華霜這般的服軟妥協,他男性的自尊得到了滿足。
心裏面的怒火消失不少。
沈策州想到沈老夫人的病,他心底是一陣抽痛:「放心,天底下有那麼多大夫,一定會把娘的中風給治好的,我明日進宮去求聖上請御醫。」
兩人好似經過一番深情的剖析,仿佛使兩人靠近不少。
凌華霜摸著他的臉:「其實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我並不會像趙書晴那般會中饋,但我心裏面有你,你要相信我。我只是……」
沈策州再次擁住她:「華霜,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最後沈策州低頭吻住了她。
這一夜仿佛在這個吻中落下帷幕了。
實際上,這相擁兩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