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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檀秋祝似笑非笑瞧一眼離清緣,「我不忙的話,阿緣你怎麼有時間出去同別人幽會?」

「那怎麼能算幽會呢?」離清緣小聲試圖為自己辯解,「只是上次同表哥去不周廟時,我在後院遇見了那位姑娘,一方攀談下覺得很是投緣。」

「哦?」檀秋祝嗤了聲,話語間的玩味意更濃了,「既然那會便覺得投緣,為何不早些同我說呢?」

...早同你說?早讓你把師靈澈捅死嗎?那她去哪裡收回力量?

離清緣正沉默不語想回答之際,一道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半掩的門扉外傳來。

「司使,您要的東西拿來了。」

離清緣被驚得本能回頭往後一看,見一隻深漆茶盤被擱在門扉邊,裡頭擺齊齊整整一沓用水打濕過的素色絹帕。

……這是要幹嘛?

檀秋祝走過去,一手端了那隻深漆茶盤,一手攥離清緣的手腕,牽著她往裡間走,坐在床榻上。

他發瘋的姿態一向很平靜,比如現在,他不言也不語,只是一面執著離清緣的手,一面將絹帕覆上去。

每換一張絹帕,他便要重複一遍那套細細擦拭的流程,從離清緣的指尖擦到指節,再從指節順到手背,而後回還到指縫,指縫之下又是掌心。

被水打濕的絹帕冰涼刺骨,最初觸到離清緣肌膚時她還會本能想蜷回手,但發現這會讓檀秋祝攥得更緊後,她便索性裝死了。

「阿緣,他還碰過你哪裡?」漆盤裡的絹帕已經見了底,檀秋祝仍舊沒放開她的手,低著頭輕輕詢問。

離清緣心下本鬆了一口氣,想著這場「酷刑」終於結束了。

這下聽到檀秋祝的詢問,她趕忙保證:「手,就手!真的就只有手而已!」

檀秋祝蹙著眉,似在思考些什麼,半晌後他抬手撫了撫離清緣的長髮,極認真地問詢:「那砍掉好不好?」

……啊?

離清緣被他這句話嚇得瞳孔微睜,臉色都有點白了,一時半會真接不上話了。她斟酌著開口,試圖商量:「這……」

「阿緣,我們換一隻新的吧。」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檀秋祝低柔似誘哄般的話語打斷,「你喜歡什麼樣的手?我現在帶你下去挑好不好?」

……鎮妖司還做這種行當啊?離清緣後背細細密密冒上來冷汗,這會是真的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好在檀秋祝還沒瘋到這個地步,他見她面上笑容勉強得都快扯不出來了,忽噗嗤一笑,道:「騙你的。」

檀秋祝把五指併入離清緣的指縫,就著窗欞外搖落入室的月光眯著眼來看二人交扣的十指,這種嚴絲合縫的親密讓他心情愉悅了些。

……瘋子。

但離清緣只敢在心裡蛐蛐,不敢說出口。

見離清緣沉默,檀秋祝起身,拍了拍她的臉頰,道:「那不是好人,別再去找他。」

他走到門邊,單手抵著門框,忽又想起什麼般一回頭,彎起眼睫笑盈盈道,「最近長安城不太平,我太忙了——」

「阿緣——」檀秋祝輕嘆口氣,「你先在鎮妖司里住一段時日,等婚宴之前再搬回府里吧。」

當天夜裡,離清緣被迫睡在了八角樓閣里,一夜未眠。

她盯著窗欞外細碎的月光看,幽幽嘆了口氣。比被檀秋祝抓住更糟糕的,是她的傀儡人不見蹤影了。

離清緣曾同自己的傀儡人囑咐過,如果發現檀秋祝要來了,那乾脆就跑吧。但這會傀儡人真跑了,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哪尋對方了。

傀儡人身上的心蠱是子蠱,母蠱在離清緣這,天蒙蒙亮時,她感應了一下對方,以蠱傳聲過去:「你現在在哪?」

「她在我這。」意料之外,回答離清緣的聲音不來自傀儡人,而是檐如歲。

「阿歲?」離清緣神色驚訝,「你怎麼和她碰上了?」

對方輕哼一聲,清亮的少年音色傳過來,答非所問道:「你用的是我制的心蠱,我能感應不到嗎?」

心蠱能讓死物活,制蠱人煉蠱時需以心頭血養就,故而與制蠱人聯結緊密。

離清緣心下瞭然,笑了聲:「呀——所以你連夜趕過來長安了?」

「怎麼可能?」檐如歲頓半晌,語氣有一種佯裝的冷淡,「我就是剛好有事過來,在京郊碰見了你這無頭蒼蠅似亂撞的傀儡人,順手給你收了!」

離清緣慢悠悠哦一聲,也不拆穿對方,就這麼靜靜等著檐如歲的下一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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