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八角樓閣住著的那段時間,她常會在檀秋祝不在時,翻一翻對方桌案上的捲軸。
這種陰邪之物,確實像是南疆那邊的手筆。
檐如歲或許比較了解。
這次陰差陽錯能回南疆,倒是正好給了她機會先去找檐如歲,但這會還有一件事等著她做——
得去把師靈澈的藤鐲撈起來。
*
次日,因調查的私密性,不便以鎮妖司車馬前行,便換了飛舟去往南疆。
飛舟通身墨色,漂浮在夜空中,似能全然融進碎雲之間。
離清緣倚著舟壁往外瞧出去,倒是想起她前世御劍而行的時候了。因不想同時面對檀秋祝和師靈澈這兩人,她一上飛舟便開始裝睡,沒想裝著裝著,還真睡著了。
可能是想到劍的緣故,夢裡她又見著了厭拂滿。
這會的夢境沒什麼實質性內容,就只能見著對方立於滄海之上,如雪衣袂翩飛,清冷如仙。
這夢境持續了太久,再好看的背影也該看倦了。
離清緣坐在海邊的礁石上,晃蕩著雙腿,她沒忍住,餵了聲,叫對方:「厭拂滿,你啞巴了嗎?」
厭拂滿不回她。
沉默簡直逼得人要發瘋。
離清緣又說:「你別整高冷劍聖那一套了,理理我行不行?」
厭拂滿還是不說話。
這會離清緣真受不了了,她從礁石上跳下去,也想踏浪入滄海,立於其上。
但她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這一世的她,還沒有得到厭拂滿血脈的饋贈。
「師父——」離清緣又看對方背影半晌,到底是軟了聲調,「我好想你。」
這句話終於叫厭拂滿回過頭來。
白衣劍聖眉一挑,那雙寡冷的鳳眼望過來,聲如碎玉,卻語調譏嘲:「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劍術?」
啊?這還用問,當然是想你的劍術——
離清緣這樣愣兩三秒鐘,就聽對方又嗤笑聲。
他說:「小騙子徒弟。」
這夢境太真實,於是這會飛舟之上,離清緣還有點神思恍惚,瞧出去的視線里驀然出現一抹白衣袂時,她本能就「唰」一下站起身來,想張嘴喊師父。
好在飛舟忽顛簸一下,給她大夢初醒般喚回。
「離姑娘,怎麼了?」師靈澈擔憂地看向她。
那抹白衣袂稍縱即逝,隨劍隱入雲端淡去,離清緣坐回雲墊上,擺了擺手說沒事。
...天下穿白衣的人太多,劍修也太多,不可能那麼巧就是厭拂滿吧?
「看到什麼了?」檀秋祝也轉頭望她,笑眼溫柔,「新情郎?」
檀秋祝:「用不用我再加點靈石,讓飛舟更快些,好讓你去追他?」
...救了個大命的,檀秋祝越來越陰陽怪氣了。
這一切還要從昨夜說起。
昨夜丑時至,更深露重,離清緣估計著檀秋祝睡下了,便偷摸著起了身,往池塘方向去。
月光蒼白,搖搖飄飄,她就著這月光下水,找藤鐲。
藤鐲沉落纏繞在水草之間,離清緣長臂一撈把它揣進懷裡,抬腳上岸,正想回房去。卻沒想她一回頭,竟見著了正不知在那立了多久的檀秋祝。
對方溫柔笑著,語氣讚嘆:「真是好重要的法器啊。」
水中寒涼,離清緣本就凍得有些面色發青,這會被檀秋祝一嚇,沒忍住,人一哆嗦,藤鐲又落回了水裡。
檀秋祝走過來,彎腰替她撿起藤鐲,塞回她手中,冰涼手掌撫上她面容時語氣很憐惜:「抖成這樣,我有這麼可怕麼?」
他輕柔地喟嘆一聲,問:「阿緣,實話告訴我,你真的喜歡我麼?」
腦海里的怨氣值面板上檀秋祝的數據上上下下浮動,晃得離清緣眼花。
她不敢造次,答:「當然了,我自是喜歡表哥的。」
眼前少女剛從水裡出來,赤著腳踏在石磚上,丹紅裙擺濕漉漉,睫羽也濕漉漉,慣來嬌麗的眼眉像蒙了層水汽,可憐可愛。
可唯有那一開一合的唇,依舊紅艷潤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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