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耀眼,二人並肩踱步,衣袍冠帶相似無二,宛若壁玉無雙。
地面弟子望著二人齊齊躬身行禮, 山呼:「願聖女福澤綿長, 永臨合歡,與少主世代相守,庇佑宗門。」
玉纖凝垂眼看著眾人,聽著眾人高聲山呼。
世代?
若當真還有下輩子,她願意認識蕭長風,卻不願再被困在合歡宗。
這輩子也是。
旁側蕭長風的聲音適時傳來:「阿凝,該合靈祈願了。」
合靈祈願,便是二人靈力相容, 連同祈禱之言送入九重天域, 以求神靈見證庇佑。
他朝著玉纖凝伸出手,玉纖凝卻只垂眸看了一眼, 視線便轉到他面上,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阿風,你我心意不通,合不了靈,不若各自祈願吧。」
旁側的男人手止在虛空,片刻之後還是探上前來牽住她手,替她整理手腕紅線的同時低聲回她:「眾目睽睽,分靈祈願只怕惹人詬病。」
他深褐的瞳眸落在她眉眼:「就當欺了一回神明吧。」
不待玉纖凝回話,他便與她十指相扣,閉目開始催動靈力。
玉纖凝無奈,也分出靈力與他靈力相融。
宛若霜氣微藍的靈力,匯聚著她桃花粉灼的靈力,一路纏繞著直入九重霄上。
靈力穿透雲層,宛若石子入湖,盪開圈圈漣漪。
三域皆為見證。
男弟子院。
躺在床榻上的晏空玄感應到了什麼幽幽睜眼。
兩片薄唇比往日少了幾分血色,亦退去幾分鋒銳光芒,單手撐著身子坐起下榻,行至門前,一手撐著門框望著竄入九重天相互纏繞的兩道靈力,眸色轉瞬深幽。
現在,只怕她手腕正纏繞著紅線與蕭長風緊密相連……
思及此,他抵著門框的五指不禁漸漸收緊。
「你怎麼起來了?好些了嗎?」伐竹端著些湯水趕來,見晏空玄就在門前,急忙快步迎上。
昨夜修補結界感應到雲卓前來,他大開靈力將結界眨眼修補完成,又順帶抹去二人痕跡返回院中,很是乏累。
但從前別說乏累,就是重傷也沒有睡到日上三竿過,今日也早已恢復,卻是不肯起,直至感應到那沖天飛掠的靈力。
見他只是盯著高空被靈力穿透的雲看並不回話,伐竹道:「這宗門今日倒是難得熱鬧,聽說晚上還有各種點心,裡面的餡兒還有增長靈力的丹藥,要不要一起去湊熱鬧?」
晏空玄還是只凝著虛空一言不發。
伐竹端著手裡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著:「好了,與其帶一個人在身邊整日防備,不若干乾脆脆走了輕鬆。」
但凡晏空玄看上,沒有得不到的。
這回之所以遲遲沒有定音,只是因為那是活生生一個人,牽扯到很多。
比如:信任。
伐竹對此再熟悉不過。
他跟晏空玄出生入死這麼些年,也只得到他一句「半個信任之人」。
他多疑,非常人所能想像的多疑。
到現在伐竹都不清楚他具體來歷就知曉他這人究竟能防備他人到什麼地步。
伐竹猜想,他大抵是孤身一人在那種世界待久了,兩眼只見利用背叛,殺戮掠奪,即便他親眼看到這世上的和諧信賴,也不相信那是真實存在,只會無數次懷疑、試探真假。
若被他試探出確有假意,便會對那種看似美好的世界更加嗤之以鼻。
而晏空玄曾試探出不止一次。
伐竹與晏空玄差不多,但還沒到晏空玄那種地步。
甚至連伐竹都覺得,晏空玄這方面有些過分偏激,讓他不禁好奇晏空玄年幼時受過什麼刺激,將對他人信任剝離到這種程度。
問是問不出,他索性去屋內喝湯歇息,等到晚上夜幕擦黑,他就穿戴好往正院趕。
包著提升修為丹藥的糕點,於他而言自是越多越好,畢竟他不是晏空玄,有洗髓玉不說,還有個聖女合歡。
臨行時,他又立在門口回頭看靠在床頭把玩骰子的晏空玄:「最後問你一次,去不去?」
晏空玄還是一副無甚興趣的模樣,伐竹又說:「還是那句話,與其留她在身邊讓你整日懷疑,不若干乾脆脆一刀兩斷,對你也好。」
「多嘴。」
一縷流光自他掌心飛射而出,朝著伐竹面門而去,後者雙臂橫展飛身後躍,嬉皮笑臉道:「不跟你鬧,我去搶點心,你也早些去,否則晚了可什麼都沒了!」
屋內只剩晏空玄一人。
他坐在角落,手搭在屈起的長腿上,指尖無意識地把玩著玉石骰子,整張臉隱在昏暗之中,只隱約能瞧見他近乎完美的輪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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