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熱死我了,」裴敘笑著抱怨,「跳舞也不容易。」
蔣時微張開雙臂,把毛絨絨的北極熊身體抱緊。
「哥哥,我好開心。」
熊掌撫上時微的頭,溫柔地摸了摸。
裴敘說:「上回跟你去看北極熊,我沒專心,對不起。」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時微抬起頭看哥哥,「沒關係的。」
「寶寶,別太容易原諒我。」
「真的沒關係。」
蔣時微在玩偶服上蹭蹭,柔軟且溫暖。
裴敘雙臂圈著她,合起厚厚的雙掌,在她背後輕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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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地待了一會兒,裴敘問:「今年想許什麼願?」
時微抬眸:「什麼都可以嗎?」
男人看著她的雙眼,認真說:「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時微心跳加速,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把自己深藏於心的願望說出來。
裴敘耐著性子等待,等她回答。
她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裴敘回以一個詢問的眼神,再一次強調:「什麼都可以。」
勇氣在此刻攀上頂峰,她試著開口:「我想要……」
我想要你等我。
在我長大之前,再也不要交女朋友。
不對,連和女生說話都不要!
我會長大的,你等我。
……
時微再度啟唇,寂靜的室內卻突然響起來電鈴聲。
裴敘低頭看了一眼,迅速掛斷。但不到五秒鐘,對方換了個手機號繼續打。
蔣時微瞥見李桑桑的姓名。
「哥哥,」她把裴敘的手機搶過來,「可不可以不接這個電話。」
裴敘頓起疑心:「本來也沒打算接,但是微微,為什麼這樣說?」
蔣時微很怕裴敘又回到孟舒桐身邊,冒險道:「李桑桑就是那個要打我的人,她對我不好。」
聽完這句,裴敘反而把手機搶了回去,點擊接通。
「李桑桑你他媽還敢打我妹?」
「舒桐不見了!」
兩人同時出聲,在裴敘還沒接著問,李桑桑著急道:「孟舒桐她去喝酒了,誰的電話都不接。」
裴敘皺眉:「那你找她去,找我幹什麼?」
「因為只有你的電話她會接!」李桑桑咽著哭腔,「她給我留的最後一句話是永別,我求你,救救她。」
蔣時微握住裴敘的那隻手,緩緩鬆開了。
她往後退著,看裴敘暴躁但又難掩憂心地給孟舒桐打電話,問她在哪裡,為什麼又喝酒。
最後他說:「你在原地別動,等我。」
對上時微落寞的眼神,他習慣性伸手想摸頭,但時微躲開了。
「你去吧,朋友們還在等我。」
還是那樣乖巧又懂事,正事面前不耍脾氣。
裴敘脫下玩偶服,穿上大衣,臨走前一隻手制住時微胳膊,把她的頭髮揉亂。
「等我回來。」
蔣時微轉身,看向窗外。一輛布加迪從車庫開出來,往山下駛去。
過了很久,溫雅打來電話,被她掛斷。
她撿起地上的北極熊頭套,抱在懷裡慢慢走出會客廳。左轉是回她和裴敘的起居區,右轉上樓是裴老爺子的書廳。
站定猶豫三秒,她向右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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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在午夜十二點之前結束,姚以慧對被遺忘的高中生們說:「抱歉,小姐有事,不能親自送客,也不方便客人留宿。各位請隨我來,司機在樓下等候。」
凌晨三點,小廳開著落地燈。
蔣時微坐在沙發上,聽到裴敘的腳步聲,立刻躺下去裝睡。
腳步聲逐漸向沙發靠近,蔣時微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難過,不自覺揪緊了臉上蓋的毛毯。
半分鐘過去,腳步聲消失,什麼聲音都沒了,時微猶豫要不要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