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當即理解錯她意思,擰眉:「怎麼不能是我,你在等誰?」
蔣時微臉頰紅透,喘息一聲高過一聲,縮著肩膀窩在裴敘身前。
裴敘想到她這樣在等別人,立馬要瘋了。
「你在等誰啊蔣時微,」他雙手用力攥緊,聲線顫抖,「為什麼看到是我,你這麼驚訝?」
時微此時後怕混著緊張,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她抬起臉,委屈巴巴的。
裴敘愣住一下,慌忙鬆手說:「對不起,我……」
情緒又控制不住了。
他緊緊摟住蔣時微,一遍遍說「對不起」,整個身體在顫抖,比時微抖得更厲害。
時微抓著他腰側的衣服,哽咽說:「我不知道你會來呀。我以為是壞人,他給我下藥,我很怕。」
裴敘腦子裡「嗡」一下,扯開時微問:「是誰?」
「他說是你表叔。」
「曹迎。」
裴敘立刻猜到那人是誰,咬牙切齒說出他的名字。
曹迎是他外祖那邊的親戚,二世祖一個,早年因為調戲一個女孩被送進過看守所。要不是有家裡兜底,他早玩完幾百回了。
裴敘一把抱起時微,大步流星走進內室,把她放在床上,單手攏好胸前鬆散的衣襟。
「別怕,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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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隔音效果很好,裴敘在外廳打電話,蔣時微在內室聽不見。
大約五分鐘後,裴敘推門而入。
私密空間內,蔣時微不自覺卸下偽裝。她抱著毛毯團,蜷縮在復古大床上,面色潮紅,汗水不斷滲出。
裴敘心疼到無以復加,想靠近又怕自己失控。
踟躇半分鐘,他轉身想走。
蔣時微突然開口,以一種命令式口吻說:「裴敘,你站住。」
裴敘驀然僵住。
時微質問:「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嗎,現在又要去哪裡。」
裴敘面無表情:「去叫醫生。」
「可是我很難受,」她緊緊揪著羊絨毯,用力得骨節凸起,「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裴敘的人生,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無可奈何、不知所措,全部給了蔣時微。
他慢慢踱步到床邊,遞一隻手給蔣時微,很快被抓撓出血痕。
時微往他懷裡拱,凌亂髮絲濕黏在臉頰,遮住半邊臉。
裴敘一手撩開她頭髮,一手把西裝口袋裡疊的絲巾取出來展開,慢條斯理擦拭她的額頭。
「你要我怎樣呢,」裴敘的心漸漸沉下去,聲音也跟著低,「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
時微也不知道怎麼辦,她濕漉漉的眼眸無措地失焦,只知道攥緊裴敘的手腕,不讓他走。
僵持幾分鐘,時微撐不住,抬手去夠放在床頭的小盒子。
「我想跟你睡,」她長睫微顫,「裴敘,我想跟你睡。」
裴敘心砰砰亂跳,反握她的手:「水清了嗎?」
時微反應不過來,沒回答。
裴敘追問:「蔣時微,我問你水清了嗎?你在澄清的水裡看到誰。」
時微有答案,只是不想說。
她的半秒鐘沉默,足以令裴敘兵荒馬亂、丟盔卸甲。
他勸誡自己要有骨氣,沒有愛的床他可不上,沒得到名分的性跟pao友有什麼區別。
「你不說我走了,」裴敘狠狠禁錮蔣時微,把她推回床上,「一個人睡吧,已經不是小孩了。」
裴敘起身往外走,獨留渾身濕透的女孩在床上,酥麻感順著脊骨節節攀升,在腦後綻開。
蔣時微沒挽留,她莫名冷靜,知道裴敘一定不會走。
果然,裴敘只是去了浴室,水聲響過一陣就停止。奇怪的是,他認認真真洗了手,並沒開淋浴噴頭。
蔣時微聽著他去而復返的腳步聲,不由得絞緊雙腿。
她沒有經驗,但有本能。
裴敘坐在床邊,重量壓低床沿的軟墊,他一手撈起時微,不合時宜地笑了聲:「寶寶,你變重了,是不是因為我太久沒抱你,產生錯覺?」
床頭燈光撲在時微臉上,鴉羽似的睫毛投下扇形陰影。
她思維卡頓,無意識復讀:「你太久沒抱我。」
裴敘一顆心七上八下,跟跳樓機一樣刺激。
他脫掉西裝、鞋襪,半倚床頭,把蔣時微抱到懷裡再背過去。
「哥哥?」時微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裴敘不悅:「你這時候還要叫我哥哥?」
時微翻身,手腳並用抱著裴敘:「你這時候還叫我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