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鍾延從二樓的另一個房間裡出來,摸了把綠毛平頭,操著一口煙嗓,「住著習慣嗎?」
祁修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言簡意賅:「習慣。」
走到客廳,鍾延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下,側頭對賀免小聲說:「問了,他說習慣。」
賀免「嗯」了一聲,瞥到祁修竹臉上的白色口罩:「感冒了?」
「沒有。」祁修竹不多解釋。
他們之間實在是沒什麼好聊的。
他站在門口穿鞋,剛巧柳璟提著餐進屋:「祁哥你要出去?不一起吃飯嗎?」
「不了,你們吃。」祁修竹沒有猶豫,開門前問了句,「附近有咖啡店嗎?」
柳璟說:「有,隔壁就是。」
賀免停下手裡的動作,突然出聲:「你別不吃飯就喝咖啡。」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還冷,賀免依舊只穿著一件短袖。
他常年健身,肌肉練得大塊,祁修竹以前總開玩笑說,冬天抱著他,跟抱著個硬.邦邦的火爐似的。
年輕人的火氣可真旺。
祁修竹想說他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看見那張臉,最終沒說出口。
他沒回賀免的話,開了門往外走。身後隱約有腳步聲,木門被人不輕不重地帶上。
果然,下一秒。
「別空腹喝咖啡。」賀免站在門邊,「你這壞習慣怎麼還沒改掉?」
剛說完他又意識到,他們已經分手了,這些事他完全管不著。
他以前也愛這樣管著祁修竹,有時還會貧一句嘴:「少爺,要不你雇我當貼身助理吧,方便我24小時看著你。」
祁修竹也想起這段往事,意味深長道:「考慮換一份工作嗎?」
賀免說:「謝謝,不考慮。」
哪有給前任打工的,做夢。
「可惜了。」祁修竹說,「你比我們公司的食堂阿姨還熱心。」
賀免:「……」
他摁住額角,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是你經紀人讓我提醒你的。」
祁修竹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他理了下耳邊的頭髮,深深看他一眼:「好學生,你怎麼這麼聽話?」
賀免垂在腿邊的手因為那個稱呼動了動。
祁修竹老愛這樣叫他,但話到賀免耳里總會變味。
賀免不敢說,以往每次聽祁修竹這樣喊他,他心裡想的都是些難以啟齒的事。
想把他壓在書桌上,看他慌亂躲閃的眼神,然後捏著他的臉頰問:「老師,我現在還是好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