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恐懼都來自於未知……」侯丹雪還想再解釋更多,卻發現無名的臉色已經白到不正常了,她真的是,害怕極了。
這種時候,她不適宜在她面前提起更多蠱蟲的事。
侯丹雪只能止住話頭,輕輕撫摸著無名散落的頭髮,她離得極近,可以聽到無名嘴裡一直在呢喃:「不要……不要……」
她真的很害怕,她都如此害怕了,她應該放棄這個想法。
但是侯丹雪無法放棄。
無名出爾反爾對她造成的傷害太大了,她不敢再將一切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愛之上。
她不希望自己哪天醒來,只能看到自己伴侶留下的冰冰冷冷的紙條。
最堅實的鎖鏈估計也困不住無名,她真正需要的是無法被破壞的無形鎖鏈。
只有這樣,她才能拴住無名。
「我保證,你不會有任何的感覺,我們都會得到滿足。」
「就算沒有感覺……自己體內寄宿著蟲子這件事就足夠使人瘋狂了,侯丹雪,你必須放棄這個想法……否則,你真的會徹底失去我的。」
「我不會徹底失去你,我只會永遠得到你。夫人……不要再亂想了好嗎?你只會被自己的想像逼瘋。」
不……不!
她不能再這樣待下去了!
她不要被種蟲子!
無名被侯丹雪輕柔地吻著,卻什麼心思都沒有了,一心只想逃脫小黑屋。
可侯丹雪又是下藥又是鎖鏈,雙重保險,她要怎樣才能從小黑屋內逃出去呢?
人生毫無指望……
得知侯丹雪計劃給自己種蟲子之後,無名就開始作妖,她做出種種麻煩事,侯丹雪卻只會笑盈盈地替她收拾,然後不忘給她餵毒。
這一點用都沒有,無名開始更加過分的試探。
她終於發現了侯丹雪的軟肋,在她假裝要尋死的時候。
其實她根本殺不死自己,內力沒了,空餘一具強悍的軀體,她殺不了自己。
但顯然,侯丹雪不知道,她被無名嚇到了,哭得很厲害。
無名玩鬧的心一下子就被澆滅了,她開始譴責自己。
以生命相逼,她的手段未免太過卑劣,太不做人了!
內疚將她整個人包圍住,無名懨懨地抱住侯丹雪。
「我告訴你,你就算死了也別想擺脫我!我會用冰棺凍住你的身體,讓你永遠陪著我!」
很好,這確實是侯丹雪的作風。
「你放棄給我種蟲子的想法,然後就不用費心凍著我的屍體了,我會活著陪你。」
她一直作妖,她自己也厭倦了,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侯丹雪放棄給她種蟲子的想法。
遲遲未到的蠱師就像是被系在她頭上的鍘刀,她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到來,那時她生命里所有的絢爛就都結束了。
被種下蠱蟲的人,被蠱蟲控制心智的人,還算是活著的人嗎?
而且,不光是她要接種蠱蟲,為了達成功效侯丹雪也要接種蠱蟲。
侯丹雪竟然一點都不介意這件事……
無名提起蠱蟲的事侯丹雪也心煩。
按照她們的約定後菱華早就該到了,可後菱華就喜歡戲耍她,遲遲不到,估計還需要她親自去抓她。
可是她一走……無名怎麼辦?
無名各種作妖,侯丹雪都是一人扛著,她對無名的占有欲堪稱病態,她不允許手下靠近無名,自然也不會容忍讓手下來照顧無名。
看來只能……
侯丹雪將鎖鏈的另一端綁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她們就被捆到一塊了。
「妻主,你竟然捨得放我出小黑屋了?」
能出去散散心無名自然是開心的,她圍著侯丹雪轉來轉去,侯丹雪一句話讓她的熱情消散。
「我們一起去找我表妹。」
好好好,鍘刀終於要落下了,但她覺得她還能再掙扎一下。
「不行……妻主……我好像生病了……」
她一直都被關著,沒病也能憋出來一個心病。
侯丹雪盯著無名打量,沒能找到她用毒作弊的痕跡,難道是真的病了?
可她已經很用心了,居然會把無名照顧到生病嗎?
「妻主……我生病了……舟車勞頓……」
「罷了,想必她就躲在城內,抓個人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就留在家裡等著我吧。」
侯丹雪走了,她走得很急促,忽略了很多細節。
無名沒有喝下被下了毒的粥……
而且,她的身體素質比她想得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