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爸爸錯了,行了吧。」鍾建華不想跟女兒聊冤不冤枉的問題,他自有一套判斷標準,「你大舅跟你說什麼沒?」
鍾元歪了歪腦袋:「爸,你覺得大舅能跟我說什麼?你回來到底幹嘛來的,直說行嗎?別拐彎抹角,我還有很多暑假作業要趕呢。」
「嘿!」
「還嫌你老子打擾到你了是吧,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愛學習。」
「能一樣嗎?」
「之前我是獨生女,勉強算富二代,不敗家就不錯了。現在不一樣,小白菜,地里黃,沒人疼,沒人愛~~~~~」
鍾建華笑容僵了僵。
不自在地乾咳一聲:「做事要有恆心才能成功,學習更是如此,別像從前一樣三分鐘熱度。錢還夠花嗎?」
他摸出皮夾,掏了幾張百元鈔票。
剛放桌上,想了想又掏了兩張,再掏,最後將身上所有現金都拿出來。
嘴上不忘拉踩詹雯:「不想出門就打電話讓飯館送餐,你媽不給你做飯你就用泡麵湊合?爸爸說多少遍了,泡麵不健康,你全當耳旁風……」
鍾建華絮絮叨叨半天。
就在鍾元快忍耐不下去時,他終於說出了來這一趟的目的。
「元元,你許阿姨懷孕了。」
「然後?」
「孕婦精力不濟,以後沒辦法照顧你,爸爸工作也忙,我覺得你跟著你媽生活會好一些。」
鍾元聽見這話火氣就不受控地上涌。
「啪——」
她拿著筆往地上一摔,蹭地一下站起身,譏諷道:「什麼照顧我?」
「話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其實你是害怕我對許媚如和她肚子裡那塊肉做什麼,對不對?」
鍾建華當然不認。
甚至特別大義凜然道:「元元,爸爸在你心裡就那麼壞嗎?」
「不是爸爸不想要你跟著我生活,是你舅舅覺得女孩子跟著媽媽會更合適。」
他越是不承認,鍾元越要噁心他:「舅舅怎麼覺得是他的事,我還非要跟著你生活,看看那個女人和她生的小崽子能把我怎麼樣!」
她梗著脖子一臉桀驁,笑容里是張牙舞爪的惡趣味。
鍾建華能怎麼辦?
女兒站起來個頭差一點趕上他,打她,她能跟你對著打。
想事情不像從前那樣簡單,她大舅最近又護得厲害,罵也不好罵。
否則她立馬找她大舅告狀……
混跡生意場多年,別的不說,變臉絕技鍾建華絕對練得爐火純青。
就算想發怒,他依然表現得如同慈父般溫和,語氣更是像寵溺小孩一樣:「又瞎說!」
「你許阿姨能把你怎麼樣,她歡迎你都來不及,爸爸是覺得這兩年是你最關鍵的時候,不能被其他事影響。家裡小孩子天天哇哇叫多影響你學習啊。你要是不想跟你媽生活也沒關係,咱家現在住的這套房子爸爸過戶給你,咱家元元那麼厲害,爸相信你一個人肯定沒問題。」
不管怎麼樣,必須隔開她和媚如。
一個是半廢的大號,得時時操心,不能給他長臉就罷了,還有強勢的舅家隨時可能指手畫腳;
一個是沒有家人,在茗城也沒知心朋友,只能全心全意依靠自己,能提供滿滿情緒價值的柔弱女人,還即將帶來一個可培養的小號。
反正女兒終歸是要長大離家的。
媚如卻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人,這個選擇對鍾建華來說,其實並不難。
鍾元眨眨眼。
呵呵笑了兩聲,意味深長道:「爸,大舅不是這麼說的哦~~~~」
鍾建華心裡咯噔一聲。
難道大舅子提前跟鍾元通過氣了?
「你大舅究竟跟你說什麼了?」
鍾元悠哉悠哉,在他的雷區歡快蹦迪:「大舅說你偷偷買了好多套房子,叫我挑喜歡的,想挑幾套挑幾套,還說~~~~~嘿嘿,不告訴你。」
她故意詐鍾建華。
上輩子他們鬧離婚捂得嚴嚴實實,他要給的便是紫光華府這套房。
但這次大舅已經知道他隱瞞財產,怎麼可能不敲打他?
還想私下用紫光華府打發自己,呵,沒門兒!
事實上,詹大舅確實頗嚴厲的敲打了兩口子。
離婚?
可以,必須安排好孩子。
鍾建華這下終於大變臉。
表情臭得跟便秘似的,想到離婚要分割的財產,他肉疼啊,忍不住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他打死都沒料到詹巡能在短短几天把他真實的身家查得明明白白。
轉移財產的想法直接被扼殺在搖籃里。
按詹大舅的說法,是他和詹雯不配當父母,對不起鍾元在前。
既然兩人各有新的感情,也即將組建新的家庭,就要把一半財產劃歸鍾元名下做她未來的保障。
以免有了其他孩子後讓鍾元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