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修房子,裝修做嗎?」向馳安問。
「裝修也做啊?看你要哪種,一種包幹,一種是你買東西,我們出人工,都可以的。」姜元當然也知道向馳安的身份,當年他們家修別墅的時候,姜元也帶著他的人在那兒幹過,說起來,他現在能做這個,當年這個活也算是幫他打出名聲來著。
「是縣城的房子,你覺得什麼方式好?」
姜元想了想,他說話很是實誠:「你包料我們省事,我包料你能省錢。」
「那明天方便去看一下再說吧。」向馳安點了點頭。
「對了,去縣城幹活的話,得加上一筆車費和生活費。」姜元習慣把事情都說得清楚,免得到時侯再起爭執,「要是能幹的話,剩下的咱們再慢慢討論。」
「行,明早8點吧。」
姜元買完煙,騎上摩托車回家去了。
二叔也回了家,寧橋對向馳安說:「我小時候可怕姜叔了,小的時候我經常看見他解了皮帶打姜毅,姜毅就是他兒子,我們從小玩得可好了。」
「又不是打你,你怕什麼?」向馳安笑了笑。
「我爸也看見了啊,回家他說他也要這麼打我,嚇得我一周沒敢幹壞事。」
「你小時候還經常幹壞事?」向馳安覺得好笑。
寧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點:「有父母寵著的時候,哪個小孩兒不幹壞事啊。」
向馳安沒說話,只是靠寧橋近了一點站著。
第二天一早,向馳安開車帶姜叔去縣城看房子,寧橋留在家裡,稻穀已經收完一段時間,田裡已經很乾了,這段時間要準備種油菜了。
他們這邊都是吃菜籽油,現在種下去,到冬天元宵節的時候就會開花,到時候田裡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燦燦的,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好看得很,五月份就能收菜籽,曬乾之後就能榨油了。
寧橋的田不多,就不去借牛翻地,自己扛了鋤頭就去了,正巧在路上碰見二叔,二叔說要去村委會領油菜種子,說是什麼新品種,產量能多好多,寧橋就讓他幫自己領了。
這會兒中午的時候太陽還是有些辣,寧橋脫了衣裳,只穿了一件無袖的背心在地里幹活,他的田都靠近大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和車他都能看清。
所以當一輛車第三次出現在他視線里的時候,他就開始好奇了,這輛車像是一直在這裡打轉,從鎮上開過來,又從這裡開走。
等寧橋翻完這塊地,那輛車已經轉了五圈了。
寧橋覺得有些好笑,扛著鋤頭又回了小賣部,到了的時候他把鋤頭放在門邊,自己去河溝邊洗手,雖然田裡沒水了,但泥土還是沾在了他的膠鞋上,用旁邊的穀草把鞋擦完,才打開了小賣部的門。
灌了一大杯水,剛才那輛一直在這兒轉悠的車終於停了下來,車上下來的人穿著打扮像是另一個向馳安,只是跟向馳安不同的是他的頭上擦了摩絲,梳著三七分的頭髮,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比向馳安矮了一點,身上也是白襯衣和黑西褲,還有一雙在太陽下面亮得能反光的皮鞋,他的臉卻很是顯小,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兒穿了大人的衣裳一樣格格不入。
他的腋下夾了一個包,寧橋還記得這個款式,當時肖堯就夾著這麼一個包。
「不好意思問一下,你們村里是不是來了個叫向馳安的人?他在哪呢?」他說話的口音也跟向馳安一模一樣,見寧橋不說話,他趕緊從包里掏出一疊鈔票,「我聽到的消息說是在這個村裡的別墅,可是我已經轉了很多圈,也沒有看見像樣的別墅。」
向馳安家的別墅在村里已經很顯眼了,至少問十個人,十個人都會認識,但在面前這個人的眼裡,那棟別墅還是不像樣的。
寧橋沒有接他的錢,只是問他:「你是?」
「我是向馳安的朋友,我找他好久才找到這裡。」那人指著停在路上的車,「你看我車,哪裡糟過這麼大的罪。」
寧橋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白色的車上站了很多泥土,車輪往上的地方都灰撲撲的一片,車牌上面也全都是是泥,都快要看不清了,寧橋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車牌寫著京字。
這個京,代表的是京市。
向馳安也是京市來的。
「他上午出去了,估計晚上會回來。你找他有事嗎?」寧橋沒有表示得跟向馳安很親近。
那人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那我能在這裡等他嗎?我是他鐵哥們兒,好不容易才知道他消息的。」
寧橋點頭,這會兒已經一點多,他還沒吃飯,想來面前這個人應該也沒吃飯,本來是想吃個月餅墊吧一下,但既然來人是向馳安的朋友,那他理應照看一下。
於是去菜地里掐了一把辣椒,廚房裡還有一塊肉,煮了一鍋米飯,炒了個辣椒炒肉和土豆絲,也沒費多少時間。
寧橋把菜放在板凳上,盛了兩碗飯。
杜彥睜大了眼睛:「還有我的份嗎?」
寧橋點了點頭:「看你像是沒吃飯的樣子,只是點家常便飯,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