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向馳安只能找杜陵幫忙,以杜陵作為擔保人,向銀行貸款,最終連公司帶著地皮一起拿了下來。
這塊地皮還得找人來評估,大是挺大,但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看起來只有建工廠的命,但本市也不是工業城市,要怎麼安置這塊地還是個大問題。
這些事他沒跟寧橋說,說了徒增他的煩惱。
「今天帶回來給你看看,明天放到公司去。」向馳安把營業執照收了起來,「明天去帶你去公司轉轉去。」
「都已經辦好了嗎?」寧橋驚訝。
「年後就開始招標了,年前把準備工作都做好,能清淨地過個年,年後就很忙了,估計會很長時間不回來。」
寧橋點頭:「好。」反正年後他也要出門的。
在先前無數個跟向馳安相擁而眠的夜晚,寧橋都在思考自己以後要做些什麼。
他只有高中肄業的文化水平,他從沒出過遠門,對外面的一切都是兩眼一抹黑,說真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裡去,又能做點什麼。
他側頭看到向馳安安靜的睡顏,他又覺得,只是出去走一圈而已。
向馳安在自己的事業上已經走得很快很遠了,雖然他能感受到事情繁雜,但向馳安卻一直是幹勁滿滿。
如果不走出去的話,他跟向馳安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遠了。
先前苗青的話還是在寧橋的心裡留下了不少的陰影,向馳安有錢,有能力,他就算是趕著趟地跑也是追不上的,但總要努努力嘛。
他不想別人一想起他們,就是寧橋占人家的便宜,就是寧橋攀著人不放,雖然他確實是攀著人不放,但不是這種不放。
走出去看看,要實在不行,再回來繼續開小賣部嘛。
只是這個計劃他還沒有跟向馳安說。
雖然先前說他要跟向馳安一起走,但向馳安已經在這裡安頓下來了,他沒有離開的理由,要走的反而成了寧橋。
不過現在先不管了,要好好地過年才是正經事。
第二天寧橋在小賣部門上用粉筆寫了出門進貨,隨後跟向馳安一起去了用他們兩個人名字命名的公司。
這是寧橋第一次來市里,他有點緊張。
公司的辦公室選在一棟高樓里,上去需要坐電梯,在電梯往上運行的時候寧橋的耳朵嗡嗡的,心跳得很快,有種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讓他有些暈。
向馳安扶住了他的胳膊。
寧橋覺得自己沒見識極了,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是一條厚厚燈草絨的格子褲子,上半身是件灰色的棉襖,已經洗得很舊了,他出門也忘了換衣服了,向馳安也忘了提醒他了。
反觀向馳安,他身上是件很修身的羊絨大衣,裡面套的是西裝,反正他倆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公司租了一整層樓,按照部門劃分的,公司組建不久,先前大家都以為公司要垮了,還在為以後的生計發愁,卻沒想到突然有人接手了他們公司,一切組織架構都不變,只是變了頂頭的老闆。
為誰打工不是打工呢,於是他們的幹勁更足了一些。
向馳安帶著他挨著走了一遍,寧橋一個人也沒記住,只記得辦公室亮堂堂的。
從公司出來,向馳安也沒帶著他回家,反而是去了市裡的大商場裡,不顧寧橋的反對,給他買了兩件大紅色的羽絨服。
這個時候羽絨服還是新鮮東西,在他們那裡更流行的還是皮襖和棉襖,羽絨服這種東西還是稀缺一點的。
但不得不說這羽絨服穿上是真的暖和,走在外面更是一點風都不透,就是顏色不太好,只剩大紅色了。寧橋懷疑向馳安是在報他當時給買紅粉床單的仇。
向馳安說紅色喜慶,畢竟是過年,寧橋只好接受了。隨後他們又去給他飯叔買了一身棉衣和棉褲,這才滿著後備箱回家。
「明天過後我得在公司待著。」向馳安交代他,「估計臘月二十回來,後面就能過完年再去了。」
寧橋點頭:「好,最近我得守著我的香腸架子,別被人偷了。還有我小時候的朋友都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