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橋說不好, 看到那些傷痕他就不可能還冷靜得下來,不然他也枉為人子了, 於是他直接給向馳安打了電話讓他回來, 顧襄阻攔不及,電話那頭的向馳安就已經調轉車頭往家裡來了。
兩人都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地看著顧襄。
顧襄無奈, 只能挑著說了一些, 還是經過潤色的一點,就已經讓寧橋氣到要提刀去顧家砍人了。
向馳安攔腰把人抱回來, 顧襄伸手去拿他手上的菜刀, 寧橋怕傷到顧襄,只好鬆了手,但他還是冷靜不下來, 抓著向馳安的手哭了起來。
向馳安的心裡也不好受,他們母子兩本來可以平靜地生活,卻硬生生地被人分開十多年,一個小小年紀就要在社會裡摸爬滾打,另一個被囚困起來,只能望著高牆,做無力的掙扎。
但他們又很堅持地要找到對方,這就是血濃於水的母子親情。
向馳安抱住他哄,說不能做傻事,報復的手段有很多種,不是非要把自己折進去才行。
顧襄也在另一邊勸說,說顧家從前的主心骨是李秋琴。李秋琴已經死了,留下的現在顧家的當事人是顧襄的小弟,沒什麼大志和遠見,小輩更是一個都不出挑,除了余家的兩兄妹。
「那是他們活該!」寧橋憤恨地說,「就這樣不管了,那您這些年吃的苦算什麼!」
是不是當年她手再重那麼一點,他是不是就這輩子都找不到媽媽了?
那些人怎麼可以因為現在過得不好就輕易原諒?即使他們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他們也是在一邊遞刀的看客。
用一個母親來換取他們顧家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小橋,冷靜一下。」顧襄也坐到他的身邊,拉住他的手,「不要因為一些無關的人影響你,你現在是個學生,學生只需要操心學習的事情。」
寧橋一邊被向馳安抱著,一邊被顧襄拉著手:「可我也是兒子。」
「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顧襄說,「顧家現在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我比你更恨他們,是他們造成了我們的分開,但我們更應該朝前看,餘生還有很多的時間,我要你好好的。」
向馳安接著說:「你不用擔心,用正當的手段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他們家一輩子都在求權求錢,但到頭來也什麼都沒得到。
他昨晚在書房裡查了很多關於顧家的事情,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顧家對他們而言,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只要他們想,花一點時間讓顧家人過得不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兩人總算把寧橋勸住,時間也已經到了中午,寧橋下午還有課,他們就選擇到外面吃飯,顧襄又說晚上等寧橋回來給他做好吃的,又問了向馳安的口味,隨後才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
向馳安到公司的時候章平正忙得不可開交,向馳安翹班,有些需要向馳安做的工作就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一上午幾乎沒怎麼休息,看到向馳安,章平的面色變了變,隨後才說:「向總,有人找,在休息室里。」
看章平的面色向馳安就知道來找他的是誰,本以為是莊麗一個人,到了辦公室里,才知道莊麗把向飛揚推了過來。
向馳安看著坐在輪椅上,已經絲毫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的向飛揚,心中除了感慨,已經沒有多少別的情愫了。
他知道向飛揚是生意人,生意人只會權衡利弊,從不顧念什麼感情。
「馳安。」向飛揚的聲音也沒有往日洪亮,叫他的時候多了些哀切,「許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向馳安點頭:「勞向總掛心,我挺好的。」
「馳安,別這麼傷你爸爸的心。」莊麗皺著眉頭,「他剛好一點就來看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生分?」
「來找我的事,向明知道嗎?」向馳安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很冷靜地看著他們。
「馳安,我們始終是一家人。」向飛揚咳嗽了兩聲,「你難道還在怪我們放棄了你?」
「從我償還了你們的那些錢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我以為向夫人和小向總已經告訴您了。」
「那樣的戲言怎麼能作數?」
向飛揚的面色很不好看,他因為向明的事情被氣到現在只能癱在輪椅上,又聽莊麗說向馳安如今強勢回歸,他本以為向家東山再起的時間到了,沒想到下一秒就聽見莊麗說他們收了向馳安的錢現在已經跟向馳安斷絕了關係,氣得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