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婦說起這些可就來勁兒了,也不管什麼主僕之分,說得眉飛色舞,「自從咱家纖纖小女郎失蹤後,施公子先是翻遍了湛江縣,又坐船到白頭村去找,這不,路上遇見大雪封湖,施公子硬是下了船,靠著自己的雙腳,到了白頭村,誰知去了才發現,那地方不叫白頭村——」
「那叫什麼?」蘇老夫人催著她快說。
僕婦喝了口水,接著道:「那地方原來叫白首村。」
「可不是嘛,白頭就是白首。」
「他還見到了一個老頭子,那老頭子叼著煙槍坐在村口,他作揖問禮,想詢問纖纖的下落,誰知那老頭子卻說他來晚了,就算見到纖纖也沒用。施公子當然不甘心,硬是給那老頭子跪下了,結果那老頭子愣了一下,又說你跪晚了,有一個人比你先跪。」
蘇老夫人冷哼一聲,「這什麼老頭子,分明是刁難人,不過照你這麼說,施之謂肯為了纖纖下跪求人,還真是與眾不同。」
僕婦說到激動處,不自覺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激憤,倒像是被刁難的人是她,「就是故意的,後來施公子又說他什麼都可以做,要求儘管老頭子提。那老頭子卻搖搖頭,說什麼該做的別人早就做了,他現在做什麼都沒用了。」
「這老頭子,也忒過分了。」蘇老夫人也聽得生氣。
「怎麼不是呀!要說這施家公子是真的好,若是纖纖……」
僕婦說了一半,被蘇老夫人打斷,蘇老夫人雖愛聽些八卦,可若是非要挑明了講就沒意思了,「有些話,別瞎說,對了,纖纖還沒說?」
僕婦點頭,「沒說,陸公子心疼她,陪著她一起跪,也不知要跪到什麼時候。」
聽到陸之山的名字,蘇老夫人吃了一驚,當日蘇祈春離家就是為了山兒的病,現時山兒回報她,陪她罰跪也說得過去。
她接著想到山兒能說會看就心裡開心,從前陸之山不會說也不能看,哪裡有小女郎願意跟他,如今……
她想到興致處,不由得將蘇祈春的事拋在一邊,心裡咂摸著什麼時候請冰人為山兒說門親事。
翌日,蘇祈春醒來時,一眼就看見了茜色花紋的紗帳,她心頭一緊,猛然翻起身,舉目之處皆是自己熟悉的物件兒。
雕著木蘭花的衣櫃,小巧的百眼櫃放在牆角——這是蘇知辛特意為她打造的,百眼櫃的旁邊是她的書桌,上面擺滿了醫書,桌子的正中間擺著一本書,蘇祈春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千金要方》,上面有記載治療眼疾的方子。
「女郎?」屋門開了個小縫,茯苓從外面探出頭來,見到蘇祈春已醒,放心地笑,「女郎,你可終於醒了!」
茯苓端著一碗白粥走進來,走到蘇祈春的床邊。
蘇祈春剛醒,還有些發懵,她明明記得昨夜她跟著山哥哥一起罰跪,可怎麼一醒就回到了自己的閨房?她正欲問問,茯苓便開口了。
「女郎,別亂想了,昨夜你睡著後,陸公子將你送回來,而且啊。」茯苓先前就聽過陸之山講話,她還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如今陸之山的啞症痊癒,她反而更加相信,陸之山就是裝啞,既然如此,她更要讓兩個人保持距離!
「而且我聽說,陸公子的病好了,老夫人有意為他說一門親事,這幾日都顧不上女郎你,女郎你可以放心些了。」茯苓一邊說,一邊覷蘇祈春的神色。
聽了茯苓說的,蘇祈春才意識到,她的山哥哥年歲已不小了,比蘇川柏兩兄弟還要大上一歲,蘇川柏他們早早就開始相親,若不是山哥哥有病,應當也早就說好親家了。
這本來是理所應當的事,可蘇祈春不知怎麼,就是高興不起來,她的山哥哥要被別的小女郎搶走了,以後就不能給她撐腰了,她想想就覺得難受,可她又覺得自己應該為山哥哥高興,於是努力地笑,「那太好了,以後我就有小嫂子了!」
蘇祈春笑得嘴角都麻了,茯苓心裡鬆口氣,接著又說:「是啊,陸公子要相親了,以後可不能總找他,要是被那小嫂子瞧見,定會生氣。」
蘇祈春聽得心裡酸酸的,她低下頭,手指捏著錦被上的芙蓉花紋,沉默了一會兒,復又抬頭笑道:「我知道,我可不能去做那沒眼力見兒的人。」
茯苓聽罷,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她總算是安排好兩人了。
一連幾日,蘇祈春都呆在屋裡,陪陪楊夫人,看看醫書,就算是出去,也會離月雪閣遠遠的,生怕遇見陸之山。
便是遇上了,她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傻傻地湊上去。倒是陸之山還像以前那樣,見到她就朝她走過來,俯下身子問,問她怎麼了。
她倒想問問他怎麼了?見的誰家的小女郎,好不好看?溫不溫柔?婚事定了何時?是不是那小女郎特別地好,所以他才會笑得那麼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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