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一點點消散,吃過晚飯後,留李石頭洗碗,丹穗跟韓乙肩並肩出去散步,等二人回來,李石頭和狗蛋都睡下了,夫妻倆這才一起去洗漱。
「你這個月的月事是不是快來了?」完事後,韓乙抱丹穗回屋。
丹穗慵懶地「嗯」一聲。
「再來一次。」韓乙扯掉他親手給她穿上的褻衣,又覆上去。
小半個時辰後,韓乙出來打水,鍋里的水已經不熱了,他添兩把火,心想要囑咐杜堂叔把東二間的澡堂先收拾出來。
天一亮,寂靜退去,人聲和光一起籠罩著這座宅子。
「今天我們只學十個字,即「一」到「十」,現在我們先學握毛筆。」丹穗慢條斯理地說。
幹活的人路過,隔著門聽到教學聲,默契地放輕腳步,搬動東西的動作也放輕了。
第55章 驚喜 婚宴
七日一晃而過, 砌在後院的私塾上樑落瓦,徹底完工, 木匠也送來十八張桌子和配套的圈椅。
「曲夫子,私塾哪天開課?」杜堂叔問。
「五月二十八。」
「還有小十天呢。」杜堂叔說,「行,二十八那日我帶我大女兒過來。」
「我荊姐又不是不認路,還讓你來送。」杜瓦匠笑問。
「我們老杜家祖孫三代沒出一個讀書人,如今好不容易出一個能坐在學堂里認字的, 我還不抓住這個機會體驗一把送兒女讀書的感覺。」杜堂叔朗聲說。
聽到這話的人無不笑出聲。
「聽說你兒子快定親了?等你抱上孫子,到時候送你孫子來念書,還不是有機會。」在一起幹活兒的工人說。
杜堂叔搖頭, 「男娃子讀什麼書, 再把心讀野了。趁我活著, 他們把我的手藝學過去,安安分分砌磚蓋房子,日子就差不了。」
「多認些字多看幾本書還是挺好的……」丹穗說。
杜堂叔打斷她的話,他臉上含笑,嘴上卻不客氣地反問:「曲夫子,讀書是沒問題, 我也知道是好事,但他能靠讀書做官嗎?要是讀書能做官,我砸鍋賣鐵供我孫子在你這兒念書。」
丹穗聽明白了,這是嫌棄她是個女人,教不出當官的學生。她有些生氣,卻又反駁不了,她是過目不忘,但不是閱過即理解, 科舉方面的東西她的確教不了。
丹穗笑了笑,她反嘲說:「我要是有這個能耐,那就輪到我挑學生了。」而不是什麼都不挑,交得起束脩就能走進私塾。
杜堂叔沉默幾瞬,他像是忘了前一瞬發生的事,轉移話題跟幹活兒的人說:「我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大伙兒都去喝杯喜酒。」
「好好好。」
「一定去。」
丹穗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她走進私塾轉一圈,出來找李石頭說:「私塾的地面不平整,你們拿工具把地面捶一捶。」
說罷,丹穗回二進院,東二間已經改造好了,角落裡纏了口大灶,為省買鐵鍋的錢,灶上架著陶製的小水缸。三個洗澡的隔間分布在另外三個角落,目前只有一個隔間裡放著大浴桶。
「你在這兒啊。」韓乙探頭進來,「主臥完工了,你來看看還有沒有要改的。」
主臥改造簡單,就是砌道牆,一間房改成兩間房,牆上開個小門,再在外牆上鑿兩個窗。丹穗進去轉一圈,新添兩扇窗,屋裡亮堂多了,就是屋頂太高,導致牆也高,烏青色的磚,給人壓迫感。
「我琢磨琢磨,以後往牆上添一些東西,壓一壓磚的顏色。」丹穗背著手說,「其他的沒必要改,可以抬家具入屋了。」
「你滿意就行。」韓乙說。
「你這幾天神神秘秘在做什麼?」丹穗突然湊近發問,「動不動就往鎮上跑,偏偏又沒買什麼東西回來。」
「去查一個案子。」韓乙淡定地說,「查得也差不多了,你要是覺得我冷落了你,我明天在家陪你。」
丹穗狐疑地盯他一會兒,她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心虛的表情,她挪開目光,說:「誰要你陪,我明天有事,你自己玩吧。」
韓乙「嘁」一聲。
丹穗白他一眼,聽到說話聲,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