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娘子和韓娘子點頭,「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入學。」
「我爹……嗐,我爹說曲夫子有大學問,能把我這塊兒朽木雕成才。看到你們都在這兒,我是放心了,我總算有指望了。」杜荊娘替自己高興,她自認是個靈巧人,可在打算盤記帳方面實在是一竅不通,她丈夫和她公婆都教過她,結果都是不僅沒把她教會,還把自己弄得懷疑起自己。她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一個接一個,把教她的人問得從破口大罵到啞口無言。
「是,曲夫子很厲害。」聞娘子說,「杜娘子,你進去吧,曲夫子就在私塾里,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余蕙就在院內候著,她認出杜堂叔,看杜荊娘一眼,她上前領著人走進私塾。
「曲夫子。」她喊一聲。
丹穗抬眼,杜荊娘長相肖父,她笑著說:「早就聽聞你爹提起過你,可算見到人了。」
「你就是曲夫子?長得好年輕。」杜荊娘詫異。
丹穗點頭,她拿出算盤,說:「先不聊閒話,我先摸摸你的底,看把你分在上午還是下午上課。」
「有什麼區別?」杜荊娘的丈夫問。
「下午上課的是粗通珠算,認識些字的。像聞家食肆的掌柜娘子,胡家糧鋪的帳房都是上下午的課。上午的課是針對對珠算一竅不通,大字不識幾個的學生。」丹穗解釋。
「那就上午。」杜荊娘的丈夫代為選擇。
「束脩是一個月半貫錢,每月二十八日交束脩。」丹穗說,「今日不上課,從明日起開始上課。」
杜荊娘利索交錢,丹穗手裡沒毛筆了,她回贈一沓宣紙。
第57章 治安一方 曲夫子鎮刺頭
臨近正午, 後院的私塾沒有再登門的人,丹穗收拾收拾去前院, 她發現馬縣官也在,老頭今日沒穿官袍,鬍鬚和鬢髮打理得整齊,跟上一次的狼狽相比,這一次要體面許多,只是眉宇間依舊泛著不自知的愁緒。
「馬縣官。」丹穗上前問好, 「您這是……」
「聽聞你們的武館和私塾今日開業,老朽閒來無事,特意前來賀喜。」馬縣官笑臉迎人。
「您有心了, 多謝您。」
馬縣官搖頭, 「你們不嫌我叨擾就好。」
「哪裡的話, 有客上門是好事。」丹穗客氣道。
馬縣官暗吁一口氣,還是跟有學問的人交談自在些,至少說話體面。客套過後,他打聽她私塾的情況,丹穗也沒遮掩,她坦誠告知她的授課對象和教學計劃。
「潮安縣是個小地方, 離廟堂遠,加之如今是亂世,功名於無名小卒來說是空中樓閣,觸不可及,著眼眼前的利祿更實際,也更讓人動心。你的私塾起步於此,往後不會落寞,時日久了, 名聲傳出去,附近旁的縣鎮會有人慕名前來,你就是不教四書五經也不愁沒學生。」馬縣官大加讚賞。
丹穗見他言辭真心,她趁機說:「我之前沒接觸過四書五經,對大家學說也不了解,不知馬縣官能否把您的藏書借我一閱,我必完好奉還。」
「行,我回去之後打發人給你送來。」馬縣官見韓乙大步過來,他沒心思再跟丹穗交談,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問:「韓義士,你考慮得如何了?」
「我不擅長查案。」韓乙還是那句話。
馬縣官看丹穗一眼,丹穗莫名,她不接茬,轉而問:「今日收了多少弟子?」
「五十八個。」
「這麼多?上次查驗根骨,不是只有二十八個適合練武?」丹穗驚訝。
「有一部分過來習武不為謀生計,是為學些粗淺的招式,為保命考慮。今日前來報名交錢的人,有一半是在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之間,早已過習武的好時機。」韓乙解釋。
「潮安縣靠海,常有海寇來擾,不少海寇都是窮凶極惡之輩,登岸見人就殺,習武是能保命。半個月前,沿海的小金村有一家漁民被屠,一家老小七口人,皆命喪九泉,據說就是海寇作案。」馬縣官見這對夫妻默契裝傻,他主動插話,「我安排差役去查案,小金村的人都一口咬定是海寇作案,可海寇上岸豈能只殺一家人?受害人一家也不是多富有的人家。」
「是有些奇怪,莫非殺人的海寇跟受害人一家有舊仇?」丹穗問。
「據他家親戚說,金世春夫妻倆都是和善人,與人沒結仇。」馬縣官說。
「你也別遮掩了,一口氣說完吧,你有什麼懷疑?」丹穗有些不耐煩。
「受害人金世春的親姐聲稱是小金村全村的人合夥謀害金世春一家。金世春是勤快人,腦子也活絡,他用兩年的時間在海邊的灘涂上造出三畝退水田,每逢退潮,這塊兒退水田裡能留下許多海貨,靠退水田的收入就能養活他們一家七口。他幾乎不再去海上撒網逮魚,這讓村里人非常眼紅。金世春的親姐金大妹說,為了這塊兒退水田,金世春一家在村里頗受排斥,不少人埋怨他弄個退水田,讓村里其他人撿不到海貨。」馬縣官詳細告知,接著又說:「如今小金村的漁民口供一致,什麼都問不出,越是如此,我越懷疑裡面有內情。我手下的衙役都是半吊子,查到這個環節再無進展,我只能前來跟韓大俠求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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