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指尖收回了掌心之中,稍稍捏緊了些。
府中的事,竟這般快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蘇容嬋斂眉頷首:「確有此事。」
裴涿邂沒說話,深深凝著她,在等她自己將緣由說出。
蘇容嬋則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樣:「我也是為了宣穆好,盧先生收學生是最為嚴苛的,故而被選上了也好,沒選上的也罷,凡是學子,都忌諱攀扯關係,宣穆若是今日去了,豈不是要受了欺負?」
她這話說的蘇容妘眉心直跳,她能感受到裴涿邂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即便是沒抬頭去看,也都能想到裴涿邂是怎樣一副不悅模樣。
他昨夜便能來尋自己興師問罪,如今定然又以為是自己在嫡妹耳邊說了不該說的,這才自食惡果。
果不其然,裴涿邂冷沉的聲音在下一瞬響起:「宣穆能入學堂,並非是靠著什麼關係,而是他自己的學問與見地。」
他淡淡掃了一眼身側的蘇容妘:「不管你是聽了何種小人吹噓所言,都將那些言論忘乾淨。」
蘇容嬋全然一副委屈模樣,可憐兮兮應了一聲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容妘沒去拆嫡妹的台,只是蹙了蹙眉,將視線挪移開。
裴涿邂又簡單說了兩句其他,茶水也沒喝上一口,一共沒坐多久便起身要走。
蘇容嬋起身,作勢要挽留:「夫君才來,怎得不多坐一會兒。」
「不必了,今日有朝臣相約。」
他原本下朝後便有朝事要處理,只是聽聞府中消息傳來,便立即回了來。
他看了一眼嬋娘,墨色的眸子映出面前人關切的模樣。
他要將議事的時辰順延一個時辰時,還有同僚笑著上前打趣他:「裴大人新婚燕爾,自是要勤回去看裴夫人才是。」
裴涿邂沒理會他的調侃,既是他性子一向如此,也是因他回府並非是為了夫妻情暖。
思及此,他指尖微動,也不知是不是因心裡這絲縷的愧疚,他難得開口:「庫房中有一套寶石頭面,等下叫人送過來。」
不等人反應,他轉身便要走,只是剛離開一步,他又側眸看向蘇容妘:「午時前到府門等我,我與你一同將宣穆接回。」
蘇容妘一怔,下意識側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嫡妹。
她頗為尷尬地扯了扯唇:「不用勞煩妹夫了,我自己去便好。」
可裴涿邂的語氣不容拒絕:「今日乃宣穆第一日入學堂,我理應親自將他接回。」
言罷,他徑直離開了正院。
他身上緋色官服襯得他挺拔如松柏,欣長的身形叫他即便走的不急,但步子也很難叫人追趕得上。
蘇容嬋撐著面頰:「我說什麼了來著,他若是不對你上心,何必著急過來,我的提議,你真不打算好好想想?」
蘇容妘眉心直跳,她並不會覺得裴涿邂這般是為了自己,卻是因嫡妹這話擾得頭疼。
她反過來道:「我倒是覺得,他只是喜歡宣穆而已,他這個年歲才成親,本就晚些,旁人似他這般早已子女繞膝,他急迫些也理所應當。」
蘇容妘挑挑眉:「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折騰些什麼,我看他待你也算寬厚,寶石頭面亦是說送就送,毫不吝嗇,你們是夫妻,你何必非要我在你們之間橫插進來。」
蘇容嬋卻是冷笑一聲:「這不是你該問的。」
她心中早有了那與凡俗不同的郎君,那人如高山冷月,豈是這種含著金湯匙長大、入朝玩弄權術之人能比的?
如今她嫁了過來,還會想辦法給裴家留下一個嫡子,上不欠爹娘養育之恩,下可保蘇裴兩家的關係,她自是對所有人皆問心無愧。
至於蘇容妘——
一個庶女而已,不過是生一個孩子,她與野男人能生下野種一直帶在身邊,那與誰生不是生?用她殘破之身為自己做點小事,也是她的福分,大不了到時候
許她一個妾室的身份就是。
裴府的妾室,可比旁的人家正妻還要風光,遇上自己,可真是她的好造化。
蘇容嬋身子稍稍向後仰了些,神色頗為自得:「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儘快生下嫡子。」
她念了一聲阿彌佗佛:「世間疾苦,其實我還是更想將宣穆送去西方極樂之地,到時候我親自為他誦經祈福,定保叫他下輩子投生到好人家,日後高門嫡出,自不會再受委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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