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妘輕輕搖頭:「不必了,我這樣挺舒服的。」
「在這磕頭有什麼好舒服的。」
裴涿邂現下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也不知她是因為身子不舒服還是什麼其他,看起來似魂魄離體,眼睛裡也沒了什麼生氣。
他忍了忍,倒是還是將自己的外袍褪下來遞過去:「墊著些罷。」
不願靠在他身上,枕靠著他的外袍總可以吧?
蘇容妘這下倒是沒有拒絕,直接將外袍接了過來,也不管這究竟是多貴的料子,直接團了起來墊在脖頸處。
醫館之中,這邊人剛走沒多久,便有小廝模樣的人尋上了女醫,給了一錠銀子:「大夫,我家夫人身子究竟如何,主子還是想讓小的來問上一問。」
女醫也沒多心,將銀錠接下:「這胎沒坐穩,變故自然多了些,但夫人身子底子好,日後好好將養著,未必不能將胎保下來。」
小廝瞳眸驟縮:「當真有孕了?」
女醫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事兒還能有假?」
小廝悻悻然笑了笑,連賠了幾聲不是,女醫沒同他計較,頓了頓復又道:「方才你家夫人在,我不好說什麼,但見過娘有孕瞞著爹的,沒見過爹反過來瞞著娘的,保胎還是得靠著當娘的上心才行。」
小廝怔了怔,卻怕露了馬腳不好多問,連道謝幾聲這才離開,轉身隱沒入暗巷,將這話回稟給了薛夷淵。
饒是聽了裴涿邂的話,薛夷淵心中也仍舊尚存僥倖,希望是裴涿邂故意誆騙他,可如今連大夫都這般說,哪裡還能有假?
小巷之中不如街道上吵鬧,薛夷淵卻覺耳中嗡鳴,妘娘有孕,便是生生將一切計劃打亂。
裴涿邂護她又護的緊,今日不過是給妘娘送去了梳篦,她便驚動胎氣,竟讓裴府的人慌忙在外面尋醫館,若是將一切都告訴她,她又能否承受的住?
只是聽著那女醫的意思,怎麼好像妘娘並不知自己有孕?
第261章 她真是一點好處都不想給
裴府之中,裴涿邂老實遵從醫囑,自打回了裴府便沒踏入正房。
白日裡的事自然傳到皇帝耳中,不過皇帝是沒什麼心思去管朝臣內眷,他只是叫內侍來府上送藥膏,最後再叮囑一句:「沒見過被打了板子的朝臣,在家休養沒幾日就出門陪夫人逛鋪子的,若是實在在家中待不住,那就早些回來上朝。」
裴涿邂乾脆讓內侍幫著回話,他聲音如往常般疏冷,但張口卻道;「臣昨日惹惱了夫人,今日出門也是強撐,還請總管替臣與陛下解釋一二,望陛下憐惜,請賜兩位太醫到府上,為臣看一看傷。」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懼內的意思,可瞧他這副樣子可同這話半點搭不上邊。
但內侍還是將這話給傳了回去,皇帝不會去管臣子的內宅事,更何況裴涿邂的年歲他兒子還要小,中間還有輩分在隔著。
但他要聽的是一個理由,總好過傳出去了,叫所有人都知曉這一頓板子打下去,連傷及皮毛都算不上,又何談立威。
消息傳回宮中,沒多久太醫便來了府上。
蘇容妘在內寢之中,坐在床榻上盯著手中梳篦發呆,偏房內一直有人進進出出,聲音傳了過來,終是將她的神思從手中梳篦上帶離些。
「外面是怎麼了?」
葉聽聞言從屏風外進來,故意說的含糊:「家主身上的傷犯了,陛下派了太醫過來瞧瞧。」
蘇容妘瞳眸微動了動,眼底終於慢慢有了神。
葉聽試探問:「夫人可要過去瞧瞧?」
蘇容妘沉默一會兒,到底還是回絕了:「有太醫在,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
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手中梳篦上,指腹一點點撫過上面的紋路。
也是在此時,她覺得上面的手感不太對。
她忙起身走到燭台旁,對著燭火的光亮仔細去看,明顯能見著團雲紋樣的那邊有磨損的痕跡,這梳篦她連用都捨不得用,又哪裡捨得讓其磨損?
她指腹一點點覆了上去,順著那磨損的痕跡撫過,陡然驚覺,這應當是被人長久撫摸才留下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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