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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裡的天越發的短了起來,長長的宮道上陸陸續續有人提上燈盞,點燃宮道旁石樁上的燈油。

裴涿邂一路到了養心殿,站在門口略等了一會兒,這才被內侍請進去。

皇帝氣色比他上次見還要差些,之前是只為太子的事痛心,如今卻是多了皇后一事。

裴涿邂只看了一眼,將龍椅上那半百老人略顯頹然的模樣收入眼底,這便垂眸頷首,將自己在成佛寺中查出來的事一一回稟。

他說的細緻,但卻是將臧擇的身份隱瞞了下來,甚至未曾將他攪和在此事之中。

皇帝自是不會注意一個念經的和尚,只是那雙渾濁晦暗的眸子落在裴涿邂身上,陡然間開口:「裴卿,如是依朕的旨意,你不應當出現在成佛寺。」

裴涿邂跪了下來,拱手請罪。

「臣心系內子,實在心中難安,請陛下恕罪。」

皇帝雙眸微微眯起,細細打量著他,判斷著他言語之中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沉默半響,他挑眉問:「朕此前倒是不知,你竟看重你那妻子到如此程度,連皇命都能違逆,你究竟是娶了妻,還是娶回家一塊反骨啊!」

裴涿邂向來沉靜的神色此時有片刻鬆動,似嘆氣一聲:「臣知罪。」

他是裴氏中人,父親這一脈的獨子,自小到大立身之禮便是克己復禮四字,裴家的家主,不會准許因私心而違皇命之事。

若是父親在事,此刻定會將他罰跪在祠堂,而後賞下一頓家法讓他自思己過。

如今在皇帝面前,他這個最不像會因私情而動搖之人,偏生陷入私情之中。

他拱手作揖:「臣父母具亡,心中所願便是能振興門楣,只是臣也未曾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做出這種事來。」

裴涿邂苦笑一聲:「心有軟肋,在那時聽到成佛寺有山火時,便什麼都不管不顧了,臣私心想,皇后娘娘也在那處,臣此處應當是護鳳駕,應當不算是玩忽職守,正好壞了那些人第二次的計劃,應當也能算是將功補過。」

皇帝盯著他,沒好氣道:「你倒是實誠!」

裴涿邂仍舊在地上跪著:「這是臣此前想好容陛下寬恕的託詞,只是如今見到陛下,臣便覺得,隱瞞那些也無用,臣自入朝便在陛下面前行事,即便是隱瞞,又能瞞住陛下什麼,不過是仗著陛下寬厚,不與我計較罷了。」

皇帝輕笑了一聲,沒叫他起來,卻也不見得是動怒。

「陛下若是依律法責罰臣,臣自願削官外調,只是惟願陛下看在臣尚有一顆忠心,允臣能禁閉家中,陪一陪內子,內子她失了孩子,又傷了腿,整日裡以淚洗面,府醫言,若日日如此,怕是……抑鬱成疾,恐傷性命。」

他俯身,將頭磕在地上:「求陛下成全。」

皇帝雙眸微微眯起,指尖輕輕敲桌面。

難怪說出什麼削官的話,願是因妻傷懷,亦與之沮喪,竟是連官場都不願走了。

皇帝猶豫思索著,這裴涿邂……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會為情困鎖到如此地步之人。

他自起義開始一路登上皇位,身側侍奉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有為了大局娶納到身側,亦有真心喜歡收入身邊侍奉的,二者兼備的亦有之,可無一人能將他的心腸牽動至此。

即便是當初的趙氏……他亦是動心過,不舍過,但大局面前、趙氏勢大,他不得已而為之下,亦是能下得出這個命令、動得了這個手。

可如今看著裴涿邂這副模樣,少年人寬闊的肩脊清瘦了不少,那雙不同於常人的沉穩眸子此刻略顯失魂,面上褪去血色,分明是一副強撐著的模樣。

皇帝忍不住在心中嘆,果真還是年歲尚輕,即便往日裡再持重之人,也會遇到他該有的劫難,偏生不巧,趕上了美人劫。

「行了,起來罷。」皇帝按了按眉心,「這話你也就同朕說一說罷了,若是叫旁人聽見,定是是要笑話你的。」

裴涿邂一副沉痛模樣,頷首謝了恩,緩緩站起身來。

「削官的事,容後再議,你擅離職守也確實有立了功,朕倒是不好罰你,你便先回去禁足罷,也算是陪一陪你那妻子。」

裴涿邂頷首:「謝陛下恩典。」

皇帝盯著他看,越是有弱點的人,他看著越喜歡,沒人會喜歡一個克己復禮到極致之人,心性太過堅韌是好事,卻也會叫人忌憚。

他覺得裴涿邂這個樣子很好,卻又覺得他因情拖了後腿很是無用,故而一揮寬袖:「你啊,就是年少時經得女子太少了些,多納幾房妾室,朕賞你幾個佳人,緩你之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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