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開了口,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卻沒用力,似是只想將自己的溫度過給她,給她一個支撐。
蘇容妘雙眸沒了光亮,亦沒堅持留在這裡,一點點將手收了回來。
人氣會壞了屍身,她手心的溫熱也會讓屋中的這些冰白白運來。
她低低應了一聲好,轉身出了屋子。
蘇容妘的魂魄似離了體,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她向前走,卻不知要走向何處,只覺茫茫大地,獨余她一人。
裴涿邂見她這副模樣實在不安,原本他怕妘娘如沈嶺垣咽氣那夜般失控,亦怕她痛哭以至傷身,可與她如今這副沉默的模樣相比,他更希望妘娘能宣洩出來。
他眉心蹙起,幾步過去攔在她面前:「你想去哪?」
眼前頎長的身形遮住光亮,她恍惚間抬頭,卻覺連裴涿邂的模樣都看不真切。
她說不出話來,只盯著面前人,想將他的模樣看清,可她越是這樣,裴涿邂便越覺心中發慌。
他一把攬過妘娘的腰身,將她圈入自己懷中,認命道:「要不你還是哭一哭罷。」
第429章 你想如何,我都陪你一起
蘇容妘本就是失魂落魄,撞進裴涿邂胸膛後,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眼前的光重新匯聚起來,落在面前人的喉結上,同時圈著她的力道重了幾分,似要將周身的熱意全渡給她,為她支起一處安靜的,能讓她倚靠痛哭的地方。
可蘇容妘並不想哭,似是淚已經流干,又似是大悲之下身子的自保,將她的悲痛暫且壓藏起來。
「我沒事,先放開我罷。」
她不大的聲音傳入耳中,裴涿邂不放心地低頭看她,便見她面上無波無瀾,視線越過他的肩頭也不知落在了何處。
雖則言語在拒絕,但她並沒有推開他,可他半點沒有感受到什麼順從與依賴,反倒是覺得即便是離得這般近,她也似隨時能消失,而她的不推不抗拒,也只是因她神魂游離,早顧不得這具身體。
這種感覺叫裴涿邂心中不安,可哭泣能安慰、發狂能安撫,偏生什麼都不做的最是棘手難辦。
他也是仗著此刻妘娘的出神,非但摟抱著她松,更是將下顎貼在她額角:「你想做什麼,我可以陪你一起。」
蘇容妘睫羽輕顫,低聲喃喃自語:「想做什麼嗎?我也不知道。」
她喉嚨咽了咽,似這時候才慢慢反應過來,抬手要推開他。
裴涿邂不敢強求,只能順著她的力道將她鬆開,低聲為她出主意:「叫宣穆陪你說說話好不好?」
他怕她做傻事,巴不得將所有能牽絆她的人或物都擺在她面前去。
蘇容妘頓了頓,搖頭拒絕:「我有些累,還是不叫宣穆跟著擔心罷。」
她看了看四下里,辨別出回自己屋中的方向,順著調轉了腳步。
裴涿邂眉心微蹙,對她這狀態更是擔心,但也只能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
蘇容妘腦中很亂,想到什麼便問什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能讓阿垣安葬。」
「現在還不行,楊州到處都是朝廷的眼線,此事難藏。」
他怕妘娘不信他,便又補充道:「除非是不聲不響葬在什麼荒郊野嶺,倒是也不必挑什麼日子,我想你應當是不願的。」
蘇容妘垂下眼眸,此刻也分不清究竟是讓阿垣放在冰室之中更淒涼些,還是讓他沒名沒姓隨意安置更淒涼些。
思來想去,只能輕嘆一聲作罷,都聽裴涿邂的就是。
略一沉吟,她又繼續問:「接下來你們打算如何,是要打仗嗎?」
裴涿邂輕輕搖頭:「打不得,我們能調動的人手不過十萬,連在楊州攪動風雲都難辦到,更不要說殺入京都,何況天下安定尚不過二十載,正是百姓休養生息的時候,論天風調雨順,論君體恤百姓,難成前朝末時一呼百應之勢。」
蘇容妘看向他,無聲地問他該如何做。
他亦是沒有隱瞞:「只能等,等奸佞現身,等清君側的時機,趙氏會比我們更急。」
蘇容妘點點頭,這種與朝政有關之事,她信裴涿邂的法子定都是萬全之策。
她繼續行前走著,不多時便到了自己屋舍門前,邁步進去後回身要關門,裴涿邂仍立在她門前,沒有要走的意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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