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還未起床洗漱,於錦銘拉她又做了一回。
舌苔軟軟掃過,動作較之前一次,熟練許多。他身子俯下來,手肘橫在她耳邊,臉貼臉。
黏糊糊地做完,蘇青瑤滿身汗,像洗了個熱水澡。
賴到中午,她不得不走。
蘇青瑤同於錦銘道別,打 40000 叫車來送她回家。邁進門,她剎那間從一樣東西變為了另一樣東西。
全屋的人只當她出門與舊友敘舊一夜,客氣地喊太太好,說太太回來了。她是相當敬業的妻,在成為妻前,是純潔的少女,讀六年女校,嫁進來前,連男人的赤腳都沒瞧過。
沒人會第一眼就懷疑她去行不倫之事。
小阿七告訴她:「先生來電報說,後天就能到家。」
蘇青瑤點頭,鬆了口氣。
她上樓,依照譚碧的叮嚀,洗許多遍澡,扔掉那身旗袍,眼看它隨其它垃圾一起打包運出別墅。
做完這一切,天已黑,蘇青瑤用完餐,一面削著蘋果,一面與小阿七坐在小凳上閒聊。
正說著,突得,像一柄刀冷不然刺中腰腹,兩隻大手搭上蘇青瑤的肩膀,未等她轉頭去看,緊隨著,熟悉的煙氣兒與沉香屑混雜的味道驟然襲來,男人俯身,自背後緊緊抱住她。
「小乖,想我了沒?」他吻她白中透青的臉頰。
「啊!太太!」一旁的小阿七尖叫。
蘇青瑤低頭,右手緊握的水果刀不知何時揮向左手,鋥亮的刀鋒嵌入皮肉,甜腥的鮮血自傷口蜿蜒而下。
徐志懷趕忙伸手過去,擒住她輕顫的小臂,將刀口移開。刃磨得太利,蘇青瑤一時還未覺出痛,她仰頭,目光透過兩條胳膊圍成的圈,瞧男人的下顎,像待在小小的天井下,抬頭看灰瓦。
「愣著做什麼?快去拿紗布和酒精。」徐志懷瞥過小阿七,呵斥。
小阿七如夢初醒,三步並作兩步,跑去找家中常備的醫療包。
拿回來,徐志懷也顧不上裁剪,抽出一段壓住傷口。血水逐漸滲透慘白的棉紗紡布,暈染開。蘇青瑤不停吸氣,颳得幾近為兩條細線的淡眉蹙到一處。
他為止血,手上使了很大力去摁,雙眸緊盯傷口,始終沉默。蘇青瑤怕徐志懷責怪自己分心,不敢喊疼,咬牙硬忍。
約莫壓了五分鐘,血流漸止。徐志懷坐到沙發,叫蘇青瑤坐上大腿。他左手捏住她的腕骨,右手取棉簽,沾滿酒精,沿著她掌心泛白的劃痕塗抹。刺痛密密麻麻扎著神經,蘇青瑤克制不住地掙了掙,身子快要滑出他的懷抱。
徐志懷停手,左臂摟住她的腰抱回來,淡淡道:「想哭就哭。」
蘇青瑤不吭聲,額頭靠在他的肩膀。棉簽再度貼緊傷口,由里及外,來回滾動。她眼皮微抬,瞥向專心上藥的男人。相當冷漠的神態,眉頭微擰,低垂的眼皮下,眼神無波,辨不出他的心思。
她看著、看著,淚水竟無聲地流了出來。
為疼,還是為徐志懷這態度?蘇青瑤不大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