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譚碧睨了他一眼。「先前都是在跟我裝樣兒呢。」
「那倒沒有,」賀常君也起身,從隨身皮包內抽出一疊稿紙,遞給她。「這是書籍的備份稿,想拜託你替我保管,以防書局那邊出現問題。」
「你就不怕我換名出版,霸占你的成果?」譚碧接過,隨意翻了翻,上頭密密麻麻,全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和手繪插圖。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求它為我謀取名利。」賀常君重新戴上圓框眼鏡,「只要有一個人買了,看了,知道現如今上海娼妓泛濫的現狀,願意潔身自好,為公共衛生事業做出一份貢獻……我所做的一切也算值得。」
「你們男人就愛說大話,動不動以天下為己任。」
「是大話,卻不是假話。」
譚碧唇角微微一緊,嘴裡含著水似的同他說:「是要走了嗎?」
「嗯。」
譚碧點頭,送他到門關。
過道的天花板中央,懸著一個電燈泡,亮著,黃橙橙的,仿佛一隻曖昧的眼睛。
「對了,認識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的字。」賀常君邁過門檻,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對譚碧說。「我叫子佩。」
「賀子佩?」譚碧咯咯笑。「天啊,難聽死了。」
「錢,」他溫柔地糾正,「錢是我母親的姓氏。」
「行行行。」譚碧扶著門框。「沒別的事了?」
賀常君低頭一笑,道:「還有。」
「嗯?」
「阿碧,能認識你,子佩三生有幸。」話音未散,他上前半步。
男人長衫的領子上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味道,是草藥、墨汁和酒精混合的氣息,輕輕拍在面頰。接著,他的右臂繞到身後,沒有摟腰,只虛虛地環住了她。
是時,樓梯口隱約傳來一對男女的嬉鬧聲。男的喝醉了,正要親美人兒的嘴,美人自然是肯的,她幹得這一行。可不能太急,顯得自己好拿捏,便裝模作樣地推脫。可沒過一會兒,嘴也親了,衣裳也脫了,曖昧的喘息潮水般漫上來,沖洗著譚碧的腳踝,觸感溫涼。
她屏息,覺得自己的心在發霉,毛茸茸的菌絲正在蠶食臟器,渾身輕飄飄的,很癢。
他如果……她是會,是會……
賀常君望著她的眼眸,緩緩俯身,面龐貼在她的脖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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