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懷側臥,曲起右臂,墊在腦後。
他左手輕握住一縷垂落的髮絲,問:「怎麼不燙捲髮了?」
「窮的,」蘇青瑤拍向他的手背,「怎麼,你覺得我捲髮好看?」
「都好看,」徐志懷鬆手,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來,從前你隔三差五找師傅用火鉗子燙頭,我還以為你更喜歡捲髮。」
「那時候想顯得成熟些,免得你總說我像小孩。」蘇青瑤說罷,莞爾而笑,因為怕被別人說是小孩這種念頭本身就很孩子氣。
她將長發撥回耳後,俯視著男人,轉念想:「這裡是她的家,是她的地盤,她不可能會是當孩子的那個,」不禁笑起來。她彎腰,吻他的唇珠,舌尖觸到唇縫。徐志懷順勢含住她的下唇,手臂環住細腰。吻著,他手肘朝後,撐著床板坐起。蘇青瑤見狀,一手扶在肩頭,一手橫在他的頸後。
兩兩對坐,親吻黏膩而熱切,很快溢出唇舌,轉而印在下巴、脖子、鎖骨,開始往胸口去。蘇青瑤忽而一羞,身子往前壓,想從正面推倒他。徐志懷卻搶先一步,摟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下。蘇青瑤嫌他重,仰起臉,輕咬一下他的唇瓣,兩手推推胸口,要自己在上頭。徐志懷輕笑,握住她的一隻手腕。
親吻像兩方的軍備競賽,做愛也可以是一場戰爭。
而他們爭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琺瑯燈盞漾開燈泡的暖光,映在粉牆,拉出一塊無波的電影幕布。隨著唇舌相交的吸吮聲,幕布上,翻出兩個相疊的剪影,手連著手、唇貼著唇,彼此纏繞,如同一段令人眩暈的蒙太奇剪輯。
可憐的窄床容不下這樣的顛簸,一不留神,兩人竟卷著被褥,翻到幕布邊緣,眼看就要掉出去。幸而徐志懷反應夠快,摟緊她的肩,及時充當了肉墊。緊跟著,「咚」得一聲,雙雙滾落,落在長方形的地毯上。毯子的邊緣是一圈象牙白,內里是四方的玉紋藍,花枝從白的邊緣向藍的內圈生長,簇擁著忽而墜落的二人。
蘇青瑤從被褥里鑽出腦袋,埋怨了聲:「都怪你。」徐志懷淺笑,掌心撫過她的肩頭,順著光滑的後背,停在腰窩,然後抬起下巴,又去吻她。
輕柔且細密的吻,像糖一樣腐蝕牙齒,令人酥軟。
蘇青瑤趴在他懷裡,感受到男人濕熱的鼻息和硌人的下體同時貼上肌膚。她心弦顫動,喉嚨里發出兩下輕輕的「嗚」音,給熱吻畫上了一個休止符,接著直起身,低頭,手摸索到被褥深處,扶穩頂戳腿間的那物,緩緩套進去。
悶哼即刻從她的喉嚨,轉到他的唇舌。
蘇青瑤聞聲,頭垂得更低。
她拽著被角掩在胸前,唇角緊緊地搖擺。
吸氣,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