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怕是夢,蘇青瑤這般思忖著,踮起腳,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徐志懷見狀,順勢彎下腰,將她摟的更緊。蘇青瑤歪頭,臉頰偎在他的頸窩,新洗過的襯衣領散發著皂莢乾澀的氣味,脖子還有一點酒氣,一點菸草味。
靜靜的,她默了一會兒,輕聲在他耳畔說:「志懷,不是在做夢。」
徐志懷卻側過臉,輕嘆道:「是夢也沒關係。」
邊說,邊吻她的眼角和腮頰。嘴唇蹭著肌膚,一路往下,吐氣愈發濕暖,弄得人後頸酥癢。蘇青瑤抽一抽鼻子,放鬆了緊摟住他的手臂,直起脖子,哼道:「在外面呢……你喝醉了。」埋怨著,她臉微低,下巴朝右下角側去,掩住了面頰那抹幻光。
幽隱里,櫻桃大的唇瓣反倒顯出珍珠般潤澤。
「沒醉,」徐志懷俯身,追過去,含住她的上唇。
蘇青瑤肩頭微微一聳,睫羽止不住地輕顫。徐志懷便鬆開。蘇青瑤真以為他不吻了,眼珠不由往上瞥,偷瞧他。而他似是料到她的反映,輕巧地捉住了她的目光。蘇青瑤似被他的眼神燙到,頰暈微頳,眼波怨怨地推他一下。徐志懷低眉,再度吻上。舌頭闖進來,熱騰騰地攪動,飽脹到要將她塞滿。蘇青瑤雙臂重新收緊,接住了他的吻。
耳鬢廝磨,磨下了包發的絲巾,綢緞迎風揚起,翩翩欲飛。蘇青瑤悶哼,竭力躲開他的舌,說,頭巾要掉了。他摟回來,說不礙事。她忙說,不行,頭巾要飛走了。他說,沒關係,明天再買一條賠給她。她聽了,有意與他慪氣,舌尖推搡著他,從自己口中頂到了他的唇齒間。他腰更低,罩住她,吻也更深。她得以將手肘支在他肩上,指腹撫到他腦後硬刷刷的短髮。
維多利亞港那金白交錯的船燈,因浪花起伏不定。此時有輪船靠岸,煙囪管呼出一口白霧,包圍了他們。
迷霧裡,汽笛一聲聲傳上來,嗚嗚嗚,嗚嗚嗚,一陣接一陣,簡直要把心肝震碎。
吻罷,蘇青瑤手握拳,促喘著打他的肩頭,嗔怒道:「浪費!」
徐志懷只笑,環住她的肩。
兩人又重新走動起來。
「你明天上午有課嗎?」徐志懷問。
「沒,」蘇青瑤仰頭望他,「怎麼了?」
他帶著笑說:「晚上睡我那邊。」
徐志懷的舊別墅位於淺水灣旁的山腰,距離香港大學,起碼有半小時的車程,還得麻煩司機接送。而蘇青瑤現在住的公寓,就在太平山,徒步去學校,也不過十來分鐘。所以蘇青瑤不大愛住他那邊。但她的公寓只容得下一人一貓,兩個人住著實嫌擠。徐志懷提過乾脆在太平山再買一幢別墅,作為兩個人的新家。可蘇青瑤頗為猶豫,總感覺這樣,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蘇青瑤擺正腦袋,思索了會兒,說:「志懷,我在想……我要不去考個汽車駕駛人執照,這樣出入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