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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鬢廝磨,溫柔繾綣,李寶福總覺趙莊生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就像褥子曝曬過太陽後的味道,乾淨又好聞得很。

濕衣服沒洗,趙莊生把那件聯珠紋天青半臂衫給李寶福穿上,前後左右瞧了一圈後,說:「有點大,要是你再稍微胖些就好看了。」

李寶福看不見自己全身模樣,只能在那小銅鏡里瞧個大概,說:「真的嗎?」

趙莊生點頭,李寶福清瘦,原本較為白皙的膚色因這幾日下地曬黑不少,然那清亮的雙眸卻透著一股少年意氣。

此時,雨後的一抹斜暉黃陽照在李寶福的青衫上,趙莊生溫柔地笑著說:「真的。」

蠶房裡的三齡蠶正在休眠,那陰涼處的木架上已有蠶破了繭殼羽化成蠶蛾。米黃色的蠶蛾從雪白的繭中破出,慢慢地移動到趙莊生為它們準備好的厚桑紙上。

趙莊生看李寶福一直盯著兩隻正在交|配的蠶蛾,還以為是蠶蛾出了什麼毛病,說:「怎麼了?」

李寶福指著紙上兩個屁股相對,不停展翅的蠶蛾說:「這怎麼是兩個雄蛾?」

趙莊生:「……」

只因這蠶蛾交|配時,是雌蛾伏著不動,雄蛾振動兩翅飛撲,雌雄蠶蛾交|配半天甚至一天才分開。而後雄蛾會因精力枯竭死去,雌蛾即刻開始產卵,它們會將二百餘粒蠶卵一一產平鋪在桑紙上,不過這過程又要持續三四天。

眼瞅這兩隻不停展飛的雄蛾,趙莊生也拿捏不準是為何,似笑非笑道:「許是它們……癖好與你一樣。」

李寶福:「……」

他踹了腳趙莊生,而後用桑葉軟根分開兩隻雄蛾,不甘示弱道:「跟你一樣才是,喜歡搞別人屁股。」

趙莊生臉色立即變了,沉聲道:「你跟誰學的這話?」

李寶福心道不好,嘴太快,把平日跟薛屏混在一起的話說出來了。

趙莊生說:「是不是跟薛屏學的?」

李寶福撒腿想跑卻被趙莊生一手抓住,他把李寶福帶到院裡,冷著臉問:「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你跟別人說過沒?」

李寶福無奈至極,說:「我跟別人說這個做什麼?」

趙莊生說:「以後少跟薛屏來往。」

李寶福不聽,側轉了半個身子,趙莊生把他身子轉回來,聲音已帶著怒氣:「聽到了嗎?」

李寶福偏頭凝視地上玩耍的狸貓並不答話,趙莊生也不惱,右手掐住李寶福的下頜,讓他直視自己,重複道:「少跟薛屏說話。」

怎料下一瞬,李寶福無聲的淚措不及防地就溢出了眼眶。趙莊生登時就被嚇了一跳,連忙給他擦眼淚,語氣已無方才的冷淡和命令,輕聲哄道:「好好好!哥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說這話了!」

李寶福甩開趙莊生的手,雙眸濕潤地看著他,責問道:「你哪兒錯了?」

趙莊生立即回道:「我不該不讓你和薛屏來往。」

李寶福說:「那你是不是跟那雄蛾一樣?」他悶悶地偏過頭去,又說:「不喜歡我屁股,還又打又撞。」

趙莊生:「……」

然趙莊生不敢反駁,生怕李寶福又一個生氣,直到深夜都不理他,只好滿口應下他是大混蛋、老流氓這種話。

李寶福看他認錯如此快,玩心散去,丟下句我困了而後瀟灑離去。

只余院裡的趙莊生站在原地細想著總覺不對的地方。

蠶蛾羽化飛走,蠶種留於紙上,趙莊生用四根竹棍彎成方架子,而後把方架掛在高且通風、避開陽光的屋內梁下,最後將蠶紙在架上撐開存放。

插秧的事一完,村里還要給稻穀脫殼。但李家有些稻穀沾了點雨,還要曬天兩,兩人就也不急,趙莊生在院裡繅絲,李寶福績麻。兩人各忙各的,互不干擾。

沸騰的鍋中煮著幾十顆蠶繭,蠶繭與上方支架的木孔洞中連著根細細的絲線,這絲線匯成一根繞在大關車上,這便是蠶吐出來的絲衣。

趙莊生轉著木軸、腳踩木踏板還要觀察鍋里的繭,最是辛苦。

且繅絲講究個出水干,大關車五寸遠的地方還要擺盆炭火,當大關車迅速轉動時,這絲線就能一邊上車一邊被火烘乾,故而出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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