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見到父親幾分鐘，他壓下打噴嚏的衝動就有兩三次了。
不過就算死，他也不會在父親的面前失了禮數。
「父親。」
「你回來了。」
「嗯。」
不出所料，父子倆見面永遠只有相顧無言。
普頓桑不說話，普以斯就真能一直站這裡到天長地久。
「茲卡雷亞回來之前已經把情況告訴我了。」
「......」
「壽魚島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是我應該做的。」
不驕不躁，這很好，普頓桑完全不在意長子本人是怎麼想的，只自顧自的打量著。
普以斯也快十六歲了，這個年齡也該準備接手一些家族事務。
「在蘭斯特的學習是否順利。」
「嗯。」
「既然如此，我讓茲卡雷亞為你辦理休學手續，之後幾年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
普以斯對此毫不意外，先斬後奏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和父親先吵起來。
而現在，他能平靜的抬眸與父親平視，然後淡定的說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話。
「不可能。」
普頓桑蹙起眉頭，似有怒火暗涌。
「放肆，身為長子，你不可拋卻自己的責任。」
「我沒有要拋卻，但我不會因此就留在您的身邊。」
普以斯語氣平淡，卻每句話都在牴觸回絕。
「我能逃出逢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父親，您大可試試。」
第68章 第58話 兄與弟 其二
普頓桑也曾是家中長子, 他聽著自己威嚴的父親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
我普家，終有一天要回歸聖斯諾。
那是的他不知其意，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的執著。
現在的普家家主明白了。
什麼『急流勇退』, 說的再好聽, 也掩蓋不了普家先祖功高震主, 不得不遠離權勢中心的事實。
這深南海礁群島再好, 他普家再怎麼發達，都距離聖斯諾太遠了。
普頓桑無數次注視父親的眼眸，如今看著自己長子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了從前。
他的孩子果然是像他，在掌控所有事物的同時，不允許他人掌控自己。
對普以斯，普頓桑寄予了厚望, 只是誰能想到他的母親精神狀態有異,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想到過去的事情, 那種事物脫離掌控的感覺, 普頓桑就更加不爽了。
普以斯冷靜的注視著父親的眼眸。
他最是擅長觀察他人的情緒變化，即使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父親, 他也大概能夠猜到他現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