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回答,劉秘書一邊踩著自行車離開。
阮東一臉凝重地表情,幽幽地嘆了口氣。心裡想著,還是去找妹妹打聽情況吧!
「爺爺!您要去哪?」阮國強好奇地追出來。
阮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管起老子了!滾回去!」
阮國強站在門口,看著阮東離開。
阮星也在為明天開會擔憂,阮東找到她家裡。說了大隊的情況。阮星聽得目瞪口呆。
周盼來的名字她聽過。這不就是林化生產隊帶頭抓葛長根的小娃娃嘛!還組織了兩個大隊打起來!沒想到這孩子現在來了雙圓生產隊!
阮星表情複雜,思量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勸說阮東:「大哥,曹主任跟牛書記見過周盼來這個娃娃。他們對周盼來的印象很好,明天還要給周家的娃娃頒獎狀呢!這娃娃雖然鬧騰了一些,但是也不算是胡鬧。」
作為婦聯主任,阮星之前就是為婦女服務的。鄉下有些大隊重男輕女很嚴重,有些家庭還欺負媳婦,沒把媳婦當人。
之前婦工委還在工作的時候,阮星曾經帶領公社的婦聯幹事下鄉到大隊裡做過思想工作。但是效果並不好。當著婦聯幹部的臉,這些人雖然承諾不虐待媳婦了,但是關起門後,還是會照舊欺負媳婦。
現在聽說孩子們要整頓雙圓生產隊男同志的舊思想,阮星覺得這是好事。她心裡是支持的。說起來也是殘酷,過去婦工委沒有成功改造這種舊思想,現在輪到孩子們來管這種舊思想。說到底,他們婦工委的工作還是做得不夠好!
阮東雖然討厭周盼來,但這次過來可不是針對周盼來的。他擔憂地問:「劉秘書剛剛到家裡通知我明天到公社開會。是不是公社要整頓咱大隊的舊思想了?」
阮星搖頭:「這倒是沒有聽曹主任跟牛書記說過。葛長根的事,今天縣裡出通報了。還有一件事,縣裡要大力開展鄉下辦學工作。明天開會的主要內容應該是這兩個方面的。明天我要去縣裡開會,大哥,你自己留點心!大隊的舊思想,得好好改正了!」
阮東鬆了口氣,但是心口的壓力並沒有完全消失。
這壓力一方面是來自於整頓大隊的舊思想。另一方面是來自於周盼來。
周盼來這小子太能整事了。現在大隊的孩子們都成為了革命小戰士,都聽周盼來的話。這小子指哪,孩子們就打哪。這咋能讓人不心煩?
次日,阮東交代好大隊的隊員們好好幹活,然後到公社開會。
金大隊長也來了,早早就趕來公社。路上碰到葛猛,還衝對方啐了一口。
葛猛雖然被組織除名了,但是在新大隊長選出之前,還是由他暫時處理大隊的事情。哪怕不願意,也得捏著鼻子來公社開會。
見到金大隊長,葛猛心裡也很窩火。
他現在怨氣很大。怨葛長根,怨葛家人,也怨林化生產隊,還怨恨周盼來。說到底,這件事就是周盼來鬧大的!把人抓了直接送去縣裡!無論是卜金生產隊還是公社,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葛家人是去林化生產隊了,但是這不是沒來得及犯錯嗎?葛家人都放棄找茬,林化生產隊卻不願意放過葛家人!金大隊長非要把葛家人帶去公社,讓公社領導知道這件事!
葛猛覺得都是這些人害了他!讓他丟了大隊長的位置!他明明啥都沒做,咋就那麼倒霉,被人害成這樣!
見金大隊長沖他啐口水,葛猛臉色陰沉,恨不得衝上去給金大隊長几腳,把人踹到溝里!
將這份怨恨壓在心裡,葛猛硬生生的忍住了動手打人的衝動。雙手攥成拳頭,加快腳步走路,沒有理會金大隊長。
金大隊長一看這貨跑到他前面了,這咋行!他可是個追求進步的人民幹部!咋能落於人後!也跑起來,跑到葛猛面前!
葛猛氣得跑起來,兩個人暗暗較勁比賽跑步,朝公社奔去。
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到公社,阮東看到他們,先是沖葛猛翻了個白眼,一副鄙夷的模樣。
然後阮東朝金大隊長走去,開口說道:「金山同志,你們大隊的周盼來不好好待在林化生產隊,跑來我們雙圓生產隊,這不合適吧?」
金大隊長心裡暗罵:棒槌!
他特地讓周家把周盼來送去親戚家躲風頭!阮東這個棒槌,現在當著葛猛的面暴露周盼來現在的藏身位置!葛猛這貨萬一跑去找周盼來的麻煩咋辦!
金大隊長臉色不太好,回應阮東的語氣有些沖:「咋?你們大隊的娃娃從來不去走親戚?管天管地管生產,你還管別人走親戚!」
阮東一看金大隊長竟然嗆他,立馬就不高興了,跟金大隊長吵起來:「你們大隊的周盼來就是個鬧騰的娃娃!他有多能整事你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周盼來送來我們大隊的?」
葛猛轉頭盯著他們,見他們吵起來,心裡覺得舒坦了。
金大隊長見阮東嚷嚷起來,吸引了葛猛的關注,臉色變得更難看。拽著阮東往外走。
阮東立馬甩開金大隊長的手,大聲喊道:「你這是做啥子!要動手打人?」
金大隊長心裡窩火,沖他罵道:「周盼來招你惹你了?對一個娃娃有那麼大的惡意!你一個大隊長,人民幹部,連一個娃娃都容不下!你算啥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