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志們嚷嚷著不滿,想要反抗這種環境。
阮東唬著臉, 陰沉沉地告訴這群男人:「現在是新社會了!你們還保留著舊社會的舊思想!那是不可取的!要是不願意接受大隊裡的改造,那就等著被送到農場改造吧!」
有不少人被這話嚇到了,趕緊轉頭看向吳大漢,沖他喊道:「吳書記!您說幾句話啊!咱在外面可是啥都不知道!一回來就要接受思想改造,這誰能適應得了!」
吳大漢是王爭被擼掉之後, 被接替王爭擔任雙圓生產隊的書記。但是他的威信比不上阮東,所以吳大漢在商討正事的時候態度並不會很強勢,多數都是聽從阮東的決策。
誰讓人家阮東有個在公社當婦女主任的妹妹呢!雖說是管婦女同志的, 但人家好歹跟曹主任跟牛書記待在一個公社裡做事。論上眼藥水的速度, 阮星絕對占優勢!所以一直以來吳大漢從不會跟阮東有爭執。他這個大隊書記,完全是聽從阮東的話做事。
思想改造這回事阮東之前沒跟他提過, 突然的變化讓吳大漢也有些接受不了。他低聲詢問阮東:「大隊長,這事是公社的意思嘛?」
阮東表情嚴肅地點頭:「是曹主任的意思!曹主任說後期要開展專項整頓家庭思想風氣活動!是我聽到了風聲, 所以提前改造咱大隊的舊思想!」
吳大漢沒有懷疑, 覺得肯定是阮星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通知了阮東, 所以阮東才會提前大力搞思想改造!
確定清楚這件事後,吳大漢開口沖男同志們說道:「大伙兒都安靜!咱認真聽大隊長的指導!大隊長為了咱生產隊的榮耀, 可是費心費力,咱可不能給大隊扯後腿!誰要是不好好接受思想改造,把舊思想丟進糞坑裡,後果就自己擔著!」
見吳大漢跟阮東保持一個戰線,男同志們心裡又氣又怨言,但是卻不敢再繼續逼逼。
散會後,阮東回到家裡。
阮紅升看到他爸回來,立馬出去問道:「爸,聽媽說咱不在的這段時間,王家那個叫周盼來的外孫把咱大隊攪得天翻地覆!這群娃娃簡直是要上天啊!爸,您咋不好好管管咱大隊的娃娃?還讓國強跟著周盼來去首都!這萬一去了回不了咋辦!」
在外面應付完那一群男同志,本來阮東的心情就很煩。一回到家就被兒子追問,立馬不高興的出聲嗆著對方:「咋?你是大隊長還是我是大隊長?我咋做事輪得到你來教?啥也不是的玩意兒!你這思想覺悟連國強都不如!」
「當初把你送去讀書,死活不肯去!但凡你要是識幾個字,王爭下來後,沒準就輪得到你當書記了!人家說上陣父子兵,你倒好,淨給我扯後腿!」
「你這嘴裡連一滴墨水都瞧不見,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國強倒是還有點盼頭!現在不趁著娃娃年紀小,讓他出去闖蕩長見識,難道像你一樣一輩子窩窩囊囊的待在大隊裡?」
阮紅升:……
他不過是擔心孩子在外面遇到危險。只是想問清楚這件事而已。沒想到老爹火氣那麼大,對著他就是一頓輸出!一副瞧鼻子不是鼻子,瞧眼睛不是眼睛,看他特別不順眼的模樣。
被罵了一頓,阮紅升屁都不敢再放了。訕訕地低下頭。
阮東冷眼瞧著兒子的窩囊模樣,越看越氣。見對方還跟著自己進屋,嫌棄地出聲說道:「還有臉跟進來!咱大隊的男同志都在接受思想改造,就你最閒!啥事也不干!不知道的人站在院外瞧見了,還說我這個大隊長只會管外人,管不了自家人呢!」
阮國強離開後,阮東瞧著面上無事,其實心裡挺擔憂的。雖然收到了報平安的電報,但是阮東總是惦記著遠在首都的大孫子。
沒人提起阮國強還好,阮紅升一回來就用質問的語氣提起阮國強,這可是直接把阮東激得脾氣都暴躁了!
也許是這陣子經常跟金大隊長見面,聽對方罵人聽多了,阮東的嘴皮子都變利索了。現在一張口,就學會金大隊長那套陰陽怪氣。不得不說,用質問式來反駁對方的話,這套經典發言真的很管用!
阮紅升:……
沒想到自己也要接受思想改造。明明自己在外面苦了三個月啊!天天鑿冰,鑿得雙手都裂了。最後還得把冰塊拉回來!他的肩頭上都是勒痕!
但是面對阮東這一臉陰沉的模樣,阮紅升壓根不敢拒絕。
阮東心煩意亂,在炕上翻來覆去,怎麼躺,哪個姿勢都覺得不舒服。乾脆爬起來穿鞋出門。
林化生產隊的氣氛也很熱鬧,男同志們在外面辛苦鑿冰三個月,回到家中得知這段時間大隊發生了這麼多事兒!尤其是自家孩子還不老實,竟然跟著周盼來去縣裡胡鬧。於是男同志們抄著掃帚開始揍孩子!
揍完孩子,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盧家那邊。有不少人逼著自家孩子,從庫房那裡拿一些材料回家。
這些孩子寧願挨打,也不願意背叛組織。無論大人怎麼打罵,他們就是不願意把革命小戰士的集體物資帶回家!
相比於其他家在打孩子,周家就比較安靜。
周前進跟周奮鬥回到家裡,了解到家中近期發生的事情,得知周盼來還去了首都。兄弟兩可不敢當著爹娘的面逼逼。但是關起屋門,倒是跟自己媳婦說了不少話。大意都是在說周盼來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