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條件不允許,但她的分享欲依舊很旺盛,慢吞吞地來到院子裡對著正在切豬草的紀蘭妮說:ldquo娘,我剛才胎動了,動了一下,可有勁了。rdquo
紀蘭妮聽了笑著說:ldquo前幾天晚上就胎動了,阿鈺還以為要生了,大晚上地跑到醫療點把門都拍壞了,把睡得正香的老鄉醫叫了過來,結果發現是胎動,要是讓人知道肯定狠狠地笑話他。rdquo
原本十分振奮的譚明月一下就蔫巴了。
第一次胎動發生在晚上,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個大傻子什麼都知道,寶寶先跟爸爸進行了交流,而不是她這個媽媽,心裡難免會有點酸。
怪不得要給老鄉醫做一張門,她還以為是因為關係比較好幫個忙,不過腦補一下他那傻裡傻氣的樣子確實挺的。
譚明月一下就不酸了,說不定寶寶早就胎動了,只是在晚上他們都睡著了不知道而已。
紀蘭妮看著她輕輕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白淨瑩潤的臉上散發著母性特有的溫柔,心裡柔軟得很。
女人一輩子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人家,自己還要懂得經營日子才能過得好。隔壁那一家子各有各的錯,從侄媳婦隨了她娘心腸不好,大哥大嫂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個兒子娶的兒媳婦沒有一個不受磋磨的,就因為大嫂受了她婆婆的磋磨,大哥也不護著自己的媳婦,讓她心裡有怨氣,熬死了婆婆就跟農奴翻身做主一樣開始在兒媳婦身上發泄怨氣,然後這股子怨氣一代代傳下去,一家子都不能和和美美積極向上地過日子。
說來說去還是舊社會害人不淺,把女人圈在一個院子裡鬥來鬥去,現在雖然推翻了舊社會,但是一時半會改不了這種風氣,除非都有工作忙得不行或者分開住。
紀蘭妮的公公婆婆過世得早,只是嫁進來好幾年沒懷上孩子受到周老太太的磋磨,好在後來分家了,周老太太也過世了,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比較省心,心裡那點怨氣早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而且她最操心的還是教養自己的傻兒子,還有就是兒子跟侄子總被村里人拿來對比,心裡多多少少有點鬱悶。
好在自家兒媳婦從嫁進來開始不斷給兒子爭回了面子,這也是紀蘭妮掏心掏肺地對譚明月好的重要原因之一,雖然這麼做影響了不少人的利益,但是心裡舒坦得很,當個縮頭烏龜忍讓只會讓別人得寸進尺。
至於以後小兩口要怎麼過日子,老頭子心裡多少有點成算,不然也不會縱著兒媳婦去鬧,而且現在他們手裡頭有錢,等肚子裡的娃娃生下來了,想辦法托關係給兒媳婦到縣城裡安排一份工作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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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五月份。
譚明月感覺自己的肚子大得就像吹到臨界點馬上就要爆炸的氣球,多走幾分鐘路肚子、腰和腿都有點難受。
但是為了生產時順利一點,她每天都堅持早晚在院子裡頭兜圈子。
這天早上,譚明月正在吃早飯,腹部突然陣痛。
筷子夾著的小籠包啪嗒掉到桌上,鼻腔發出難受的悶哼聲。
ldquo咋了?是不是要生了?rdquo紀蘭妮連忙從灶膛後探出個頭問道。
譚明月沒生過孩子沒有經驗,不過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預產期,蹙著眉頭點了下頭,ldquo可能是吧!rdquo
ldquo你別緊張,這是頭胎還得疼上一陣子才能出來。rdquo
紀蘭妮快速地將灶膛里的柴火扒開,邊往裡面加了幾根柴火邊嚷嚷,ldquo阿鈺,你快去找程家請接生婆過來。rdquo
周鈺正在院子裡劈柴聽了娘的話,心裡頭慌得不行,近乎同手同腳地走出家門。
好一會他才緩過神來,邁開腿往程家跑。
譚明月痛了一小會不痛了,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沒有多久又開始痛。
這就是宮縮吧!她隱約想起女人生孩子光是宮縮就要好幾小時就忍不住害怕。
雖然剛開始宮縮時產生的疼痛不算劇烈,但是她這個人嬌氣慣了一點痛在她這兒能成十分痛,眼裡已經有淚花在滾動。
紀蘭妮是過來人,知道生娃不容易,但又沒有辦法,ldquo你這樣抱在肚子窩在椅子上可不行得出去走動才能生得快少點痛。rdquo
ldquo嗚helliphellip我,我現在站不起來helliphelliprdquo更別提走路了。
不知道是肚子隨時有可能抽痛怕摔跤,還是心裡對於醫學上評為十二級的分娩之痛的畏懼剛剛開始就腿軟得起不來了,就算是扶著牆譚明月都不敢走動。
紀蘭妮也不敢扶著她走,萬一扶不穩摔著了可就不好了,只能哄著,ldquo你別怕,等會阿鈺就回來了,他勁兒大扶著你鐵定沒問題,多跨幾個門檻就生下來了。rdquo
譚明月心慌得聽不進去話,將桌上的包子和碗往裡推,不管桌子干不乾淨就趴上去低聲抽泣,肩膀一聳一聳地,就像一個磕了碰了的孩子抱頭哭泣。
ldquo小月,你別哭呀!rdquo紀蘭妮本來還算穩得住,她一哭整個人都慌了,ldquo你咬咬牙,忍一忍,這會哭了待會咋有力氣使呀!生完這胎咱以後都不生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