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這才瞅了眼娃娃，皮膚皺巴巴的，紅紅的，就像曬了大半天太陽一樣，頭上的頭髮又細又短，貼著頭皮，看起來就像剛出生沒長齊毛的小兔崽兒，難看極了。
小傢伙眼睛還沒有睜開，嘴巴倒是張得挺大哇哇哇地哭著，都能看到裡面光禿禿的小牙床，更加不好看了。
眉頭微微皺起，他有些想不明白小月亮長得這麼好看，自己也長得也挺俊的，生出來的娃娃怎麼像周以南小時候一樣丑。
紀蘭妮接過小孫女，笑著說：ldquo麻煩你了，你先坐下歇歇，等會兒在我們家吃頓飯。rdquo
程婆子見她沒有嫌棄兒媳婦生了個女娃，看樣子還挺高興，有些搞不懂這一家子的想法。
村裡的娃娃大部分都是她接生的，這麼多年來誰家不盼著生男娃，除非是生男娃生得多的人家生了個女娃才高興，這頭一胎生女娃很多人都會失望，女娃幹不了多少活還要吃喝穿，最多養大了換些彩禮錢。
紀蘭妮小心翼翼地將剛出生的小孫女放到兒媳婦身側，看著她歪過去往媳婦胸口拱，不禁笑了起來。
屋裡除了接生的程婆子沒有外人，她撩起衣服準備幫著小孫女喝奶，周鈺在一旁忍不住大叫：ldquo娘，小月都暈過去了，你就不能讓她休息一下嘛!rdquo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是個惡婆婆一樣，紀蘭妮沒好氣地睨了傻兒子一眼，ldquo說得倒是挺輕鬆的，你閨女我孫女正嗷嗷待哺呢!小月現在是暈過去但又不是沒奶了，餓著孩子等她醒來肯定著急，你快出去吧!現在她們母女倆都好好的，還傻不愣登地杵在這兒幹啥?rdquo
周鈺固執地搖了搖頭，ldquo我不出去，我要等她醒過來。rdquo
ldquo那你站一邊去，別在這礙事!rdquo
將衣服撩到胸口，紀蘭妮輕輕扶著小孫女喝奶。
周鈺眉頭緊皺，看著這個醜醜的娃娃含著以前夜裡自己常常helliphellip
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委屈，這么小就跟自己爭奪福利了。
小包子使勁吸了吸，沒吸出來，嘴巴一癟，嗷嗷嗷地哭了起來。
紀蘭妮又換到另一邊，結果還是吸不出來，哭得更厲害了。
ldquo讓你兒子幫著吸出來呀!rdquo程婆子坐在一邊建議道。
聞言，俊臉肉眼可見地紅了。
周鈺慌忙擺手，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ldquo不，不行!小月會生氣的。rdquo
雖然以前晚上沒少吸，但是白天不能幹，而且還有外人在，他也不好意思這麼幹。
程婆子看著他那慌亂又害臊的傻樣覺得挺逗的，玩笑道：反正昏睡過去了，又不知道，不告訴她就行了。rdquo
周鈺依舊拒絕，ldquo不行，我不能騙她，我答應了，要誠實的。rdquo
ldquo算了，我去弄熱毛巾敷一敷，你就在旁邊站著啥事也不要做!rdquo紀蘭妮說完端起地上的搪瓷盆離開屋裡。
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外守候的老伴，她高興地笑著說：ldquo生了個孫女，小月睡著了，孫女挺健康的，估摸著應該有六斤多重。rdquo
周建霖鬆了口氣，臉上多了一絲笑意，ldquo那就好，等會屋裡好了，我再進去看看，等小月醒了就可以放鞭炮了。rdquo
剛滿九個月的時候他們就準備好了一掛大鞭炮，只等孩子生下來就能高高興興地放鞭炮報喜了。
紀蘭妮倒了搪瓷盆里的血水，把染紅的毛巾反反覆覆搓洗乾淨，然後倒入溫度降低了一些的燒沸騰的熱水。
隱隱約約感覺到胸口有些濕熱，譚明月緩緩睜開疲憊的厚重的雙眼。
看到婆婆正用熱毛巾給自己熱敷，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雖然生孩子免不了要被看光光這一遭，但是讓婆婆看光了還是有點尷尬，如果是在醫院裡有護工，出院就會不再見面，而婆婆還要相處幾十年，更別提熱敷胸口這種尷尬的事。
她低頭看著身側的寶寶，腦袋小小的，頭髮又少又細，皮膚又紅又皺，丑得不要不要的。
要不是知道剛出生的孩子都很醜做好了心理準備，譚明月肯定會被丑暈過去。
ldquo小月，你醒了，rdquo周鈺連忙湊過去，滿是關心地問：ldquo是不是很疼?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東西?rdquo
譚明月張了張有些乾澀的唇，聲音嘶啞得厲害，ldquo不，不要，你安靜點。rdquo
被媳婦嫌棄太吵了，周鈺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敷得差不多了，紀蘭妮扶著小孫女再次嘗試，這回很快就成功了。
小包子很快就止住哭泣，滿足地喝著奶，發出小聲的吮吸聲。